兩個時辰後,崔仲琛告辭了。
隨行的行李裡,多了一張麵值為二十五萬兩的轉賬支票。
“哎……還好這年頭,沒有挪用公款的罪名……”
目送崔仲琛離開之後,李北玄一臉憂愁的坐在台階上,一想到自己隻剩七位數的銀行餘額,就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出發前,贏世民給撥了一筆二百萬兩的款子。
其中一百萬兩,被他投到了實驗室裡做研發。
剩餘的一百萬兩,他分了贏麗質一半,另一半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結果這一趟遠門出的還沒半年,裡外裡就花出去了四十萬。
而且還都是給他那個到現在為止,連特麼麵兒都沒見到的倒黴老爹還債用的。
“世人皆雲,兒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債,現在看來,也不儘然……”
李北玄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表情更加苦澀。
而贏高治見狀,忍不住樂了。
慢悠悠的調侃道:“本王聽說,崔家嫡三女崔懷瑾,賢名遠揚。自幼精詩擅畫,年僅十六,便能引經據典,與士林名宿酣暢辯學。”
“性情溫婉不說,人也長得……怎麼說來著,花容月貌、靜若秋水?李兄,你為啥不答應啊?我妹不讓?”
贏高治說著,碰了碰李北玄的胳膊。
然而李北玄隻是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贏高治見狀,也不惱。
笑著搖了搖頭,舉手道:“我懂,我懂,李兄自不必說,都是男人,本王懂,隻是沒想到,麗質居然還有如此……”
“你懂個鏟子,跟你妹沒關係。”
李北玄沒好氣的站起身來,轉身進了大堂。
姻親這種東西,不是那麼好結的。
軟飯,也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李北玄現在,已經有了四個妻子。
長房是贏麗質,皇家嫡公主。
二房是執失雅,前安國公執失烈和九江公主的女兒,更是贏世民的乾女兒。
三房許如是,出身世族許家。
四房姚樂怡,是國子監大學士的女兒。
這四人,一文一武,一儒一吏,已經涵蓋了大半江山的勢力與資源。
而一旦李北玄再娶崔氏女,那就等於將清河一脈,也納入內宅。
對外人而言,這是天大的光彩,是門閥士族伸出橄欖枝的象征。
但對李北玄來說,這卻是一種危險的失衡。
贏家是皇家,執失家是邊疆勢力的代表。
許家是世代藏書門第,姚家則是官僚體係中的中堅。
這些人或遠或近,誰都牽製不了誰。
但崔氏不一樣。
崔氏是士族之首,是門閥聯盟的舵手。
一旦與崔家聯姻,李北玄就等於把自己往門閥那邊推了一把。
而且還不是合作或者暫時借力,而是以婚姻的方式,把雙方利益牢牢綁定。
到時候,不管是他,還是贏麗質、執失雅、許如是、姚樂怡,都會被動地卷進與門閥的親緣旋渦裡,失了靈活身段,連想抽身都抽不動。
他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例子。
某個官員,娶了一門好親,結果整個人被拽進門閥鬥爭,左右不是人。
某個將軍,娶了權貴之女,最後兵權和家產一起被門第蠶食。
為了一個小老婆,給自己找這麼大麻煩,他犯得著嗎?
李北玄又不是傻子,不至於算不明白這筆賬。
……
而另一邊,崔仲琛離開晉陽後,直接就快馬加鞭的往清河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