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個人說色即是空,明天另一個就說,所以我嫖娼合理。
今天一個人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明天就有人說,所以殺人之後誠信懺悔我就沒錯。
所以,任何學說、宗教最怕的,從來不是異端邪說,而是似是而非。
而吐蕃的佛教,便正是這一類。
它起步太晚,底子太薄。
強行模仿中原佛教,卻始終沒有梳理出一套成體係的宗派邏輯。
各種民間巫術、苯教遺存、祖靈信仰混雜其中。
再加上讚普本人時而尊佛、時而敬巫,搞得整個吐蕃上層信仰體係極不穩定。
更關鍵的是,他們對中原來的東西,抱有一種天然的崇拜心理。
越聽不懂的,越當真理。
越裝高深的,越信其權威。
而慧空不僅是中原高僧,而且名聲在外。
這種人一旦出現在吐蕃,隻要頭頂中原高僧的名頭,吐蕃上下必然趨之若鶩。
而李北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不求慧空教導多少吐蕃人真佛法。
他也不指望慧空讓吐蕃國風化日。
他唯一的目的,是製造多解。
佛法一旦被多解,就意味著分歧,意味著分裂。
今天讚普聽慧空說無為,他理解成不乾政。
明天大相聽他說無為,他理解成放權自治。
貴族聽眾生平等,理解是要救百姓。
但平民聽眾生平等,卻又覺得是要滅貴族……
一旦解讀不同,那就不是信仰一致,而是信仰紛爭。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一旦爭起來,那就得立新寺、傳新法、講新義、分新派係。
而一個宗教體係的動蕩,往往不隻是寺院的動蕩,更是政權的震顫。
特彆是像吐蕃這種,將政教合一當作根本國策的政權。
一旦佛教開始內鬥,讚普要騙誰?
貴族要投誰?
僧兵要信誰?
每一個講不清的法義,背後都是一場紛爭。
而慧空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把本來就講不清的東西,講得更不清。
他能在一篇開示中,先講“色即是空”,再講“空亦為色”,接著引用《莊子》說“天地與我並生”,再套一段“仁者愛人”,然後再來一句“凡事不執著”,最後收束一句“諸法無我,自在隨緣”。
講得像天籟,聽得像神諭,實則每一句都能挑出三種以上的理解方向。
就算當場沒人反駁,聽眾回去再複述,每個人說的版本都不一樣,下一次聚會時就能演變成公開爭論,再下一次,就是兩個流派各立山頭。
再往後,就是新舊教爭,寺院派鬥,護法貴族彼此翻臉,僧兵對峙、法會流血。
到時候,吐蕃的佛教,就不再是國本支柱,而會變成一個火藥桶。
“我c……”
贏麗質聽完李北玄的講述,整個人都懵了。
強忍住淑女姿態,擠出幾個字:“小爺們兒,你好毒……”
喜歡從負債百萬到最強錦衣衛請大家收藏:()從負債百萬到最強錦衣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