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謂眾口鑠金,背後可能連金都沒有,隻是被人精心放置的幾粒沙。
這種非議的本質,不是對錯問題,而是運作中的輿論手段。
李北玄記得前世讀史時曾看過這樣一則例子。
戰國時期的李悝,改革法製,頒行法經,被譽為法家的奠基者。
可在他執政之時,卻是群臣側目,世族咬牙,甚至曾三次被圍攻罷黜,幾近喪命。
那時的他,是殘法之徒、是滅禮之賊。
可幾十年後,當齊國法製崩塌、田氏橫行,世人又紛紛懷念起李悝當年的雷霆手段,說他是有識之政、治世之才。
再如漢代的晁錯,推行削藩主張,革除宗室特權。
朝中言官幾乎一麵倒彈劾他為狂生。
漢景帝在朝壓不住風向,終在民意裹挾下賜死晁錯,以息天下怨。
可僅僅數年之後,吳楚七國果然反叛,朝廷再無晁錯那樣的乾臣,北軍疲於奔命。
等戰亂平息後,朝中議論才漸漸回轉。
更有人感歎:“若晁錯猶在,豈容此局?”
由此看來,這世上有兩種話是最不能當真的。
一種叫“天下皆曰可”。
另一種,是“人人皆言惡”。
這兩種話,往往是聰明人最先說出口,糊塗人最先信進去,瘋子最先踐行,清醒人最先被打死。
所以哪怕眼下世人喧嘩、士林怒目、街頭巷議,罵聲滔天,他依然不動。
不是不屑辯解,而是知道沒有意義。
他若站出來辯,今天是辯執失烈。
明天就有人罵他當年在晉陽如何權謀,後天又有人翻他在藍田推廣農學時的賬本。
再下去,是他家人,是他妻子,是他母親,是他童年時寫錯的一個字、路上沒讓的一個人。
所以李北玄一開始,李北玄並不打算開這個辯論的口子。
但張辟疆有句話說得對。
這事兒要是再鬨下去,恐怕贏世民不想收拾他們,也得被逼著收拾他們了。
他還好說。
但執失烈……怕不是要被來一個秋後算賬再算賬啊。
“張兄說得對。”
李北玄摸索著下巴:“不過澄清還是算了,這事兒是有人故意搞我,想要解決,得從源頭入手。”
這話一出,眾人麵麵相覷。
朱懷弼撓頭:“源頭?啥源頭?”
而房俊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興衝衝道:“我知道了!”
“你是說,那貢生梁卓對吧?要不,咱們幾個把他全家一鍋端了?”
“這樣就沒人追著打你老丈人了!”
一聽這話,李北玄的笑容頓時僵住。
隨後,哢哢的轉過脖子,用一種“你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眼神看了房俊一眼。
與此同時,心中不禁升起一個荒唐的疑問。
三閣老之一的房玄齡,怎麼能生出這麼個玩意兒?
八成是基因變異了。
等過些年武朝科技大爆發,搞出基因鑒定的東西來之後,他非得把房俊拉過去驗一驗……
“不是貢生。”
半晌後,李北玄搖了搖頭,道:“是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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