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一股強烈的責任感籠罩在了李北玄的心中。
但他依舊沒說什麼,隻是沿著一條被車輪壓出的土路,繼續深入。
再往前走,便不再是一片荒蕪了,甚至偶爾,還能看到一些村落。
不過這些村落的規模都很小,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或茅草屋。
田地看起來,也並不算肥沃,很多地方顯然缺乏水利設施,隻能靠天吃飯。
村民們大多麵黃肌瘦,衣著破舊,看得出,生活相當困苦。
這裡離藍田也不算遠,怎麼日子……過成了這樣?
李北玄皺了皺眉,問道:“敢叔兒,這裡的賦稅情況怎麼樣?”
而聽到李北玄問起賦稅,李敢臉上的自豪稍稍收斂。
微微歎了口氣,語氣變得沉重起來:“少爺,您問到點子上了。這裡的百姓日子過得苦,正是因為賦稅繁重。”
“不過,倒不全是朝廷征的稅。”
李敢抓了哈腦殼,突然想起來,自家少爺雖然智慧過人,但在某種程度上十分……沒有常識,對很多情況都不了解。
於是李敢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詳細地對李北玄解釋道:“咱們這片封地,以前歸屬比較模糊,一部分是官田,一部分是幾位勳貴的職田,還有不少是無主的荒地,管理上很是混亂。”
“朝廷的租庸調固然是有的,但執行起來,卻是層層加碼,胥吏從中盤剝,早已超出了法定數額。”
“而更可恨的是,除了朝廷正稅,地方上的鄉紳豪強,也常常勾結裡正、胥吏,巧立名目,額外征收各種雜稅雜役。”
李敢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村落,憤懣地說:“比如剛才咱們路過的那個村子,他們每年交的稅,簡直多到堪稱離譜,據老奴了解到的稅種就有七八種。”
“上山砍柴打獵,要交山貨錢,日常生活要交保甲費,除此之外,還有修路錢、剿匪捐……”
“甚至家裡多養隻雞鴨,都要交禽畜稅。名目之多,簡直聞所未聞!”
“少爺,你知道嗎,這裡的百姓辛苦一年,打下的糧食,交了朝廷的,再交了這些閻王債,能剩下的口糧往往不足三四成,勉強糊口都難。”
“遇到荒年,就隻能賣兒賣女,或是舉家逃亡了。”
“如果不是賦稅太重,咱們三千戶的實封裡,少說得有一萬人口,結果現在,堪堪隻有八千。”
李敢有些抱怨的說道。
而李北玄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此地距離京城並不算遠,官府難道不管嗎?”
“管?”
李敢苦笑一聲,攤手道:“少爺,您想啊,能在天子腳下,還如此橫行鄉裡的鄉紳,哪個在官府裡沒有點關係?那些胥吏,往往就是他們的幫凶,甚至就是他們家族的子侄。”
“百姓就算想告,也不知道去哪裡啊,最後,也隻能忍氣吞聲咯。”
“而且,以前這片地,之前並沒有一個明確的主人,幾位有份的勳貴老爺們也是鞭長莫及,或者根本不在意這點小利。”
“反正對於他們來說,隻要他們自己能拿到該得的那份收益就好,底下的齷齪事,他們是懶得過問的。而這……自然也就更讓那些地頭蛇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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