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溫喬過於驚訝,所以便直接喊了蕭景珩的名字,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喊他三表兄。
果然門外的人正是蕭景珩,他看到溫喬還稍微有一些窘迫。
這麼一直在門口站著也不是個事兒,溫喬便側了側身子讓出來一條路,讓蕭景珩先進屋子裡頭說話。
蕭景珩一進來就瞧著屋子裡的擺設也是很簡陋,雖然比他在皇子所還要好上不少,可是正兒八經的千金大小姐的房間,不會像溫喬的房間一樣這麼簡單的,他心裡差不多也知道溫喬在侯府裡也是被人怠慢了,隻是溫喬現在才剛從鄉下被接回來沒有多久,一時之間侯府的人還沒有把這些東西給她補齊到也算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溫喬她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蕭景珩該操心的事情。
蕭景珩跟著溫喬進了房間,屋子裡統共就隻有三個凳子,其中有一個凳子上還放了一個帶著泥土的壇子。
蕭景珩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能在半夜被人拿出來的,還是帶著泥土的,那肯定是人家自己的秘密了,他打探太多了,萬一溫喬一氣之下直接給他下毒,要把他殺人滅口,他豈不是虧死了。
想到這裡,蕭景珩慢慢的把自己的腦袋轉了回來,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溫喬在這兒坐著,蕭景珩坐在溫喬的對麵,然後雙手有些拘謹的並在一塊兒。溫喬這裡沒什麼好茶葉,再說她平時也不愛飲茶,好在壺中還有剛才畫屏煮好的水,雖然時間長了一些,但是好在還是溫熱的,溫喬伸出手來先給蕭景珩倒了一杯溫水,不至於叫人上門來連一口水都吃不上。
卻沒想到本來蕭景珩隻是有些緊張,但是一瞧見溫喬那雙嫩如青蔥的手,微微愣了愣神,不過又立馬恢複了正常,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瞧著他這一副矜持的樣子,溫喬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以為剛才在門外的是什麼人呢,沒想到是蕭景珩,他還這麼緊張,剛才還在門外裝起來了江洋大盜。
想到這兒,溫喬就饒有興趣地開口,語氣裡還帶著幾分揶揄:“三表兄這是做什麼?我剛聽到你在外頭那麼大聲音,我還以為是有小賊要來偷東西的,沒想到一拉開門瞧著竟然是你。不過這麼晚了,你不在皇子所待著,反而跑到侯府來,莫不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啊。”
溫喬說話的尾音拉得長長的,蕭景珩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倒並不覺得蕭景珩是要來害她的,一來是她現在正在給蕭景珩解毒,哪怕是白眼狼也不可能翻臉翻的這麼快吧,更何況蕭景珩體內的餘毒未清,若是現在得罪了她,先不說還有沒有人願意搭理他,就說他體內的這個毒也不是一般人能解的,即便是宮中有太醫能夠有這個能力幫他,可是卻也需要耗費很大的心神,估摸著也不會有旁人願意來給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費時費力的解毒。
二來也是她覺得蕭景珩並不是這樣的人。連太後都給她擔保了,那就證明蕭景珩的確是一個還算不錯的孩子,她也並不覺得蕭景珩會做出來這樣的事兒。
所以瞧見外頭的人是蕭景珩之後,她還是稍微放下了一些心的。
可是剛才那種氣息除了習武之人以外,不可能還有旁人能夠發出來,所以她還有些驚訝蕭景珩怎麼會突然懂了武功?還是說他一直都懂,隻是這些年一直都深藏不露?
溫喬自己心裡捉摸著這個事,手指關節無意間輕叩桌麵,發出一聲聲輕微但是沉悶的聲音,蕭景珩以為她不耐煩了,連忙開口解釋:
“原本也隻是個意外,我來侯府隻是聽說這兩日太子皇兄會來侯府這兒和侯爺談事,所以便想著今天晚上跟著一塊兒過來瞧一瞧,沒想到整個侯府就隻有表妹你的院子裡還亮著燈,我以為這是侯爺專門用來談話的密室,便想著過來瞧一瞧,卻沒想著開門的竟然是表妹你,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蕭景珩道歉是真的道歉,因為他是真的覺得打擾了溫喬很不好意思,不像是其他人一般,虛假的客套起來沒完,大有一副“你不原諒我我就長跪不起的態度”,可事實上人家根本就沒把這事當回事。
溫喬聽了蕭景珩說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太子來這邊蕭景珩就要跟著一塊兒過來,難道蕭景珩也察覺到了太子有什麼其他的計劃了?還是說蕭景珩和太子之間有什麼其他的矛盾?溫喬想不通。
她本也不想再繼續想下去,可是蕭景珩這麼大一個人坐在這兒,她哪怕是想忽略也忽略不掉,無奈隻能順著蕭景珩的話繼續往下說。
“原來如此。這事兒我還不知道呢,父親那邊一直也沒有什麼動靜傳過來,何況太子表兄是儲君,一直居住在東宮中,就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的,若是他出來的話,對他的安全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我倒覺得他不能來這邊。不知道三表兄是從哪裡聽到的這個消息?”
雖然溫喬知道蕭明赫和溫叢慶確實有密謀了什麼事,但是她總不可能現在就直接告訴蕭景珩吧,現在蕭景珩是敵是友還尚且不清楚,即便是剛才她說的那些可能都擺在眼前,可是誰也說不準蕭景珩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思。
更何況她說是來圍堵太子的,難道就真的是來圍堵太子的嗎?誰能確定他一定不知道她手裡有耳墜的這件事情?誰又能保證他對皇位一點覬覦之心都沒有?
想到這兒,溫喬便不像一開始一樣那麼輕鬆了,總擔心蕭景珩也對她手中的耳墜圖謀不軌。
不是她草木皆兵,而是這個東西放在誰手上都是一大利器,誰都想要。
“此事說來話長,既然如此,那我便和表妹長話短說吧。其實這些年來太子在宮中對我還有其他的皇弟們都有著隱隱約約的一股敵意,我起初的時候並沒有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畢竟隻是不痛不癢的幾句陰陽怪氣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我便發現太子除了針對我們以外,還會暗地裡向其他的兄弟們的生母下手,甚至還會在其他幾個兄弟的飯菜裡放一些白色粉末,我雖然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卻也明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他不可能這樣偷偷摸摸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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