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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三小時後,我站在三星堆k23祭祀坑邊緣。
考古大棚的燈光將青銅神樹殘枝照成冷青色,碎鏡拚成的蟠螭紋正在泥土下發出微光。考古隊長安然遞給我一副白手套,她的指尖在發抖:“吳老師,熱成像顯示地下有個中空結構,像是個……鏡室。”
手套觸碰到碎鏡的瞬間,整個圖案突然亮起幽藍光芒。我腳下的泥土轟然塌陷,失重感席卷全身,墜落的刹那,看見安然驚恐的臉被鏡麵切割成無數碎片——那些碎片裡,竟映著不同年代的我。
“歡迎來到鏡墟,鑒寶人。”
沙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像無數生鏽的齒輪同時轉動。我落在柔軟的“地麵”上,低頭看去,所謂的地麵竟是千萬麵古鏡拚成的拚圖,每麵鏡中都映著不同的時空碎片:商周的祭祀大典、漢唐的絲路駝隊、明清的官窯窯火。
正前方立著三麵巨大的青銅鏡,鏡麵上分彆蒙著白、紅、黑三色綢布。中間的紅鏡突然震動,綢布滑落,露出鏡中場景——正是昨夜香港蘇富比的拍賣廳,z先生張恪)戴著青銅麵具,正用陽燧鏡對準我。
“又見麵了,小師弟。”張恪的聲音從鏡中傳來,他抬手敲了敲鏡麵,陽燧鏡中滲出的血在鏡麵上畫出一個猙獰的“鑒”字,“鏡墟裡的每麵鏡子都是一道疤,你猜這麵鏡子裡,藏著你哪道傷疤?”
二
紅鏡突然變得通透,我看見三年前的自己。
潘家園的霧霾裡,我蹲在一個古董攤前,手裡拿著張恪“不小心”遺落的宋代茶盞。天眼開啟的瞬間,我看見茶盞的前世:熙寧年間的官窯窯口,一位老匠人正往釉料裡添加秘色石,他袖口繡著“張記窯”的字樣。
“這是北宋汝窯天青釉,值三百萬。”我將茶盞遞還給張恪,沒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
三天後,新聞爆出“青年鑒寶師誤判贗品”,那隻茶盞被證實是張恪用現代氣窯仿造,釉料裡的秘色石粉末來自化工合成。祖父被連累逐出鑒寶協會,急火攻心住進icu,臨終前隻來得及塞給我半塊青銅殘片。
“記得這個嗎?”張恪在鏡中舉起相同的茶盞,“你以為用天眼看見前世就不會錯?我父親當年在汝窯遺址裡埋了三年,就為了讓仿品沾點‘地氣’。你的天眼,不過是個會講故事的騙子。”
鏡中場景突變,我看見無數贗品在天眼視角下“活”了過來:明代青花瓶裡藏著現代顏料的熒光反應,漢代玉璧下刻著“adein洛陽”的激光小字,就連祖父的青銅殘片,竟也在鏡中映出鑄造車間的電弧光。
“不……不可能!”我踉蹌後退,撞在左側的白鏡上。綢布滑落,鏡中映出七歲的我,祖父正握著我的手,用放大鏡觀察一麵唐代銅鏡:“景明,鑒寶人最該看的不是古董,是人。”
天眼紋突然灼燒,我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白鏡上。鏡麵泛起漣漪,唐代銅鏡的真實前世浮現:安史之亂中,一位女子將鏡埋入城牆,鏡背刻著“待太平,照朱顏”——而張恪偽造的贗品,恰恰缺了這行小字。
“你用前人的血淚做局,卻忘了最重要的細節。”我擦乾嘴角的血,天眼的金光穿透白鏡,張恪的影像在強光中扭曲,“真正的古董,都帶著造它的人留下的魂。”
三
白鏡轟然碎裂,露出後麵的通道。
通道兩側的牆上嵌滿古鏡,每麵鏡中都鎖著一個古董亡靈:被誤判為贗品的戰國劍器在鏡中悲鳴,被當作現代工藝品的元代青花瓷在鏡中流淚,甚至還有祖父的殘影,他正對著一麵碎鏡搖頭歎息。
“它們都是被你錯判的冤魂。”張恪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抬頭,看見天花板上懸著無數鏡麵,每麵鏡中都映著我不同的表情——震驚、自信、恐懼、悔恨,“鏡墟就是你的良心地獄,吳景明,你敢不敢……直麵自己的罪?”
右手邊的鏡麵突然亮起,那是我去年鑒定的漢代鎏金獸。天眼開啟的瞬間,我本該看見漢景帝陵的盜洞,卻隻看見一片黑暗。鏡中浮出一行血字:“你漏看了鎏金獸足底的‘安陵’刻痕,因為你急著去參加鑒寶講座。”
冷汗浸透襯衫。那天我確實為了趕場子,草草掃了一眼就判定為真跡,卻沒注意到獸足內側的細微刻痕——那是證明鎏金獸屬於漢景帝陵的直接證據。
“你以為鑒寶是秀場?”張恪的麵具從鏡中探出,“這個鎏金獸現在躺在拍賣行的保險櫃裡,買家是位老華僑,他賣了老宅才湊夠錢,就為了讓祖先的東西回家……”
鏡麵突然裂開,鎏金獸的虛影撲向我,利爪撕裂我的袖口。我本能地舉起陰燧鏡殘片,殘片卻在接觸虛影的瞬間發燙,鏡中浮現老華僑顫抖的手,正用軟布擦拭鎏金獸的眼睛。
“對不起……”我按住鏡麵,天眼的金光化作修複液,填補鎏金獸足上的裂痕,“我會帶你回家,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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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影在金光中漸漸透明,化作一枚金色的獸首印記,烙印在我的手背上。通道儘頭的黑鏡突然震動,綢布滑落,露出鏡中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男人,他手中握著完整的陽燧鏡,鬥篷下露出半枚血玉吊墜。
四
黑鏡中的男人轉身,我瞳孔驟縮——那是我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子,卻有著與我一模一樣的天眼紋。他抬手摘下戒指,戒指內側刻著“吳”字,與祖父的婚戒完全相同。
“曾祖父?”我失聲驚呼。
畫麵閃回至1937年,南京城外的戰火中,曾祖父抱著一箱古鏡狂奔,身後是窮追不舍的日軍。他跳進一條暗河,懷裡的陽燧鏡與陰燧鏡相互碰撞,激起的金光中,我看見三星堆神樹的虛影。
“鏡墟的守門人,從來都是吳家血脈。”張恪的聲音裡帶著恨意,“你曾祖父當年毀了陽燧鏡,我父親用一生複原它,而你……”
黑鏡突然爆碎,無數碎片組成張恪父親的臉。我認出了他——十年前在潘家園,那個跪在祖父麵前求他鑒定“傳家寶”的贗品匠人。他手中捧著的,正是後來陷害我的宋代茶盞。
“吳大師,求您看看這茶盞……”他臉上的淚痕混著灰土,“這是我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日本人當年沒搶走……”
祖父舉起茶盞,天眼開啟的瞬間,老人的手突然顫抖。他看向匠人,聲音裡帶著痛惜:“這是新仿的,釉色裡加了……”
“住口!”匠人突然變臉,“你明明知道這是真的,你就是想搶!我們張家做了三輩子贗品,就不能有一件真東西?”
碎片中的臉扭曲變形,化作張恪父親臨終前的模樣:“告訴那個小崽子,鏡墟的門開了……讓吳家的血,給我們張家陪葬……”
五
通道劇烈震動,無數青銅手從地麵伸出。
我握緊陰燧鏡殘片,獸首印記在手背上發燙,與天眼紋產生共振。金色光芒中,曾祖父、祖父、甚至幼年的我的虛影依次浮現,他們的手疊在我的手上,共同按向黑鏡的殘片。
“以天眼為引,以心為鑒!”
光芒照亮整個鏡墟,所有被誤判的古董虛影都化作金色光點,彙聚成一麵巨大的“真相之鏡”。鏡中映出張恪的真實目的:他要打開鏡墟,讓所有被鑒寶人誤判的古董亡靈湧入現世,摧毀整個鑒寶界。
“你以為毀掉鑒寶人,就能讓贗品成真?”我舉起殘片,真相之鏡的光芒穿透張恪的身體,“但你看這些光點——每一個都是被找回的真相,它們比任何古董都珍貴。”
張恪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化作青銅碎屑。鏡墟的穹頂開始坍塌,曾祖父的虛影在金光中微笑:“景明,記住,鑒寶人的天眼不是武器,是橋梁。”
尾聲
再次睜眼時,我躺在三星堆的泥土上。
安然舉著急救箱撲過來,我卻盯著自己的手——獸首印記與天眼紋融為一體,變成了一枚流動的金色羅盤。陰燧鏡殘片不知何時複原,鏡麵上多了一行銘文:“鏡墟閉,天眼開,一念真,萬劫灰。”
“吳老師,你手裡的鏡子……”安然指著我懷中的陰燧鏡,震驚得說不出話。
鏡麵映出考古隊的忙碌身影,在他們身後,青銅神樹的殘枝上竟長出了新芽,嫩芽的形狀,赫然是古鏡的輪廓。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倫敦佳士得的郵件跳了出來:“尊敬的吳景明先生,我們榮幸地通知您,東漢透光鏡‘見日之光’的持有者希望與您共同鑒寶……”
我撫摸著陰燧鏡,鏡中隱約映出倫敦拍賣行的場景。在透光鏡的鏡麵裡,那個戴著禮帽的男人轉身,露出懷表鏈上掛著的青銅殘片——那是曾祖父當年墜入暗河時失落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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