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38年農曆二月,高歡一邊開始新設關卡城戶,在北中城南河中沙洲上建起中潭城,及其南岸建起南城,防止宇文泰進一步擴張,
一邊重整調度兵馬後,開始了東魏的保衛反擊。
他先是命大都督賀拔仁攻打收複南汾州,西魏刺史韋子粲眼見東魏大軍壓境,並未作抵抗便舉城而降。
宇文泰聽聞韋子粲投降的消息後,立馬下令滅韋子粲全族,隻有韋子粲及其弟弟韋道諧因歸降東魏而僥幸活了下來。
在宇文泰心中,忠誠是至高無上的,叛者當誅,他就是如此果斷剛烈。
所以高歡能放縱元修起勢,宇文泰卻絕不容許,所以毫不猶豫賜他毒酒,讓他歸西。
宇文泰與高歡這兩個北朝雙雄,行事風格就是如此,截然不同。
若說高歡待人寬厚,善以世故人情善籠絡人心,馭能人;而宇文泰則反之以鐵辣手腕,嚴厲綱紀,獨斷善謀讓人傾服。
同時,高歡命司空侯景為西道大行台,與司徒高昂及行台任祥、禦史中尉劉貴、豫州刺史堯雄、冀州刺史萬俟洛同治兵於虎牢,欲收複河南諸州。
大軍駐紮之處,營帳連綿,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這日,高昂營帳與北豫州刺史鄭嚴祖正玩著握槊,兩人全神貫注,營帳中隻聽見兩人相互調侃嬉笑之聲。
正玩得興起,卻有劉貴使者進入帳中。
那使者神色匆忙,大聲稟告:“司徒大人,劉中尉有請鄭刺史回去,有要事相商!”
鄭嚴祖一聽,心中一緊,趕忙起身準備離開。
高昂卻一把拉住他,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這還沒完呢,你走什麼!”
鄭嚴祖麵露為難之色,攤開雙手,抬眼看向那使者,苦笑著說道:“這不是有人叫我嗎?”
高昂冷哼一聲,隨即對著帳外吼道:“來人,把木枷拿進來。”
鄭嚴祖和那使者都愣住了,眼中滿是疑惑。
高昂則緊緊拉著鄭嚴祖,毫不在意的說道:“來來,繼續,繼續!”
帳外士兵很快拿進了木枷,亦滿臉疑惑地問道:“司徒將軍,要這木枷作甚?”
高昂此時立刻陰沉下臉,大聲吩咐道:“把那人給我鎖上!”
士兵們雖有些猶豫,但還是按照命令行事。
那使者先是無比詫異,然後連連說道:“這,這,司徒大人你這又是作何啊?”
高昂卻看都不看他一眼,拉著鄭嚴祖繼續玩握槊。
鄭嚴祖無奈隻得坐下,但卻早已坐立不安,擔心劉貴怪罪自己,可又推脫不了高昂的拉扯。
那使者見狀,便開始不屑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隻怕是鎖我容易,開枷就難了。”
高昂聽聞此言,頓時怒目圓睜,放下握槊棋,立馬起身拔出軍刀。
寒光一閃,他直接順著木枷,一刀砍斷那使者的脖子,此時鮮血濺出,那使者的頭顱隨後掉落在地,像個破舊的皮球般滾了幾圈。
鄭嚴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癱坐在席位上,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高昂,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高昂則恢複平靜之色,用白布不緊不慢地擦拭刀刃上的血漬,眼神中透著不屑,嘴裡還說道:“這有何難?”
待擦乾血漬後,他若無其事地坐下身子,大聲喊道:“來人,把這人給劉貴送回去!”
接著轉身拿起剛才的握槊棋,開始擲骰,鄭嚴祖驚恐未定,但也隻得強忍著害怕陪著他繼續,心中祈禱著不要因此惹來大禍。
劉貴得知消息後,心中雖怒火中燒,但也不敢找高昂理論。
他深知高昂的牛脾氣,那是連高王的門衛都敢殺的主兒,自己可不想觸這個黴頭,也隻有息事寧人。
第二日,高昂、劉貴、侯景等人又在營帳中討論軍務。
營帳中氣氛略顯凝重,眾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
此時,突然有一人急匆匆地跑進來,神色慌張地稟告道:“中尉大人,中尉大人,黃河水漲,水勢湍急,治河的役夫好多被衝走溺死了!”
自胡人入侵中原,雖如今北魏多年實行了漢化政策,但北來的胡人仍舊是輕視漢人。
高歡雖是漢人,確是罪人之後流放懷朔鎮,從小都是都是與鮮卑、匈奴、契胡這些外族人打交道,屬於鮮卑化的漢人。
自高歡與河北豪族合作後,高歡號令將士,都是常說鮮卑語,但是高昂若在,則是說漢語。
劉貴因昨日之事,受了悶氣,然後輕蔑地說道:“那個河役都是漢人,不過一錢賤命,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稟報的!”
話語一出,營帳中頓時一片死寂,侯景等人都抬頭看向了劉貴,亦立麵轉頭看高昂。
高昂一聽,心中怒火頓時燃起。
他雙眼充血,滿臉通紅,然後猛地起身拔刀,直接向著劉貴跑去,嘴裡大罵道:“你敢說漢人命賤,我這就砍了你!”
劉貴見狀,臉色嚇得煞白,一時驚恐萬分。
但了立馬起身,竄出了帳外。
還好萬俟洛、侯景等人眼疾手快,死死拉住高昂,才避免了劉貴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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