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閉目一瞬後,急問:“除了你,還有沒有旁人知曉?”
木韓曄搖頭,隻是急問:“如今該怎麼辦呀?”
秦姝第一個念頭就是打掉這個孩子,但轉念間,想起了自己曾經失去的那個孩子,心頭一陣酸楚。
可肚子總會一天天大起來,到那時,高澄怎會不知這是趙北秋的骨肉?到時又該如何收場?
“木韓曄!”綺娜的喊聲突然從城樓下傳來:“你在磨蹭什麼?還不給我滾下來?”
“娘子,您一定要幫公主想想辦法!”木韓曄拋下這句懇求,轉身便急匆匆追下城樓。
高澄遠遠望見綺娜登上車駕,納悶兒她怎麼會來。
抬眼瞧見秦姝,快步迎了上去,卻見她目光渙散。
“阿姝,你怎麼了?”
秦姝抬眸,卻隻是怔怔望著他,半晌無言。
直到登上馬車,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高澄伸手在她眼前輕輕一晃,秦姝又才回神。
“我說阿姝,怎麼看了大軍出發,就這般失神了?是擔心彭城的蓮嬸?還是牽掛趙北秋啊?”
語意帶著幾分調侃,目光卻緊鎖著她的神情。
聽到高澄提及趙北秋,秦姝神色愈發不自然,沉吟良久,決定先向高澄確認他是否真的碰過綺娜,隨即幽幽問道:“子惠哥哥......你可曾與公主有過肌膚之親?”
高澄眉梢一挑,笑意慵懶:“有啊!”
“當真?”秦姝興奮追問。
“怎的?才短短幾日,我的琅琊公主就忘了滋味,故意這番挑逗!?”
秦姝泄了一口氣,才知高澄是故意打趣自己。
“你這般逗得我……”高澄笑意更深,手臂環到她腰上。
“倒真有些想了!不若回宮前,先嘗一回?嗯?”
秦姝心頭煩亂,無奈推開他,正聲說道:“我說的蠕蠕公主啊?”
高澄自然知道,隻不過借機逗弄她罷了,見她一副認真的模樣,便笑著答道:
“不是阿姝說過,隻準我有你一個女人嗎?這些日子你不在身邊,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的!”
“我不要你守身如玉,禿突佳一直等在晉陽,你就應當早些與她圓房......”
高澄見她神色焦灼,眼底笑意更深,湊近她耳畔,語氣慵懶卻意有所指:
“傻阿姝,母親那點手段,最多阻得了你我夜裡相會,莫非還能攔你著白天來尋我?即便是宣德殿我也可以讓它清淨……”
秦姝哪還有心情與他調情,推拒著高澄離遠,愈發肅然。
“我說的是真的,你彆再玩笑了!”
高澄也擺出一副嚴肅之狀:
“我說得也是真的,相府還不缺禿突佳這一口飯食,他愛待多久隨他,總之那蠻橫丫頭......我高子惠斷不願沾染!
你是不知她那凶悍模樣,我不過權宜之計去她房中應付她叔父,她竟架刀相向,活似我要用強一樣!哼,說實話,誰稀罕播這個種......這事兒你彆提了!”
“那......我替你勸解公主,你可願前去?”
高澄瞪大雙眼,無語至極,氣聲:“不願!”
秦姝倚回車壁,也覺自己實在荒唐,這般勸著高澄去幸彆人的女人,可一想後續之事,更是一陣的心痛。
高澄見她這般模樣,傾身上前,溫柔問道:“阿姝,是不是母親逼你來勸我的?”
秦姝輕輕搖頭。
“那我當真不明白了!”高澄蹙起眉頭。
秦姝緩了好久,才幽幽說道:“子惠哥哥,我隻是擔心北境再生變故,畢竟回來的時候,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若蠕蠕公主一直無喜,隻怕柔然可汗......又會舉兵來犯!”
話至此處,喉間一哽,淚水如斷線之珠,更藏著對高澄難以言說的欺瞞之痛。
“阿姝莫哭......”高澄慌忙捧住她淚濕的臉,指腹抹去眼淚,隻當她是真的憂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