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他小聲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剛哄睡著。”蘇瑤舉起舞蹈服,袖口處多了朵小小的向日葵,“白天排練時勾到欄杆了,補朵花遮住。”
李淵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指尖沾著點線頭,虎口處有塊小小的繭子,是常年握手術刀和針線磨出來的。他想起第一次見她時,這雙手還很細嫩,現在卻因為操持家務、照顧病人,添了不少痕跡。
“我來吧。”他接過針線,笨拙地學著她的樣子穿線,“你累了一天了。”
蘇瑤沒有推辭,靠在椅背上看著他。李淵的手指很粗,捏著細細的繡花針,動作有點滑稽,但縫得很認真,針腳雖然算不上整齊,卻很結實。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蘇瑤笑著說,“在部隊學的?”
“嗯。”李淵的聲音有點低,“有次演習,戰友的衣服破了,我幫他縫的,被笑了好久。”他把最後一針縫好,打了個結,“對付穿還行。”
蘇瑤拿起舞蹈服,看著袖口的向日葵,突然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比買的還好看。”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安靜又溫柔。
五、燈下的絮語與心底的山河
回到臥室,李淵坐在床邊,看著蘇瑤吹乾頭發。吹風機的聲音嗡嗡作響,他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像在邊境聽到的第一聲春雷,帶著新生的喜悅。
“今天張爺爺說,他女兒下個月要回來探親。”蘇瑤關掉吹風機,梳著頭發,“說要請我們吃飯,謝謝你一直幫他照看花草。”
“舉手之勞。”李淵遞給她一杯溫水,“你明天早班,早點睡吧。”
蘇瑤卻放下水杯,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雨後的空氣帶著泥土的清新,遠處的路燈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映出長長的光帶。
“你看,”她指著樓下的跑道,“明天要是晴天,陽陽肯定要去跑步。”
李淵走過去,站在她身邊。跑道上空無一人,隻有積水反射著燈光,像條亮晶晶的帶子。他想起白天李陽說“要跑得更快”,突然覺得,所謂傳承,就是把自己的堅韌,變成孩子的勇氣。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雨中約會嗎?”蘇瑤靠在他肩上,“你穿著軍裝,把傘都往我這邊傾斜,自己半邊身子都濕透了。”
“記得。”李淵的嘴角揚了揚,“你還說我傻,不知道躲雨。”
“不是傻,是讓人安心。”蘇瑤抬頭看他,眼睛在燈下閃閃發亮,“就像現在這樣,不管外麵雨多大,隻要你在家,我就覺得踏實。”
李淵把她擁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能聞到淡淡的洗發水香味。他想起老首長說的“守邊疆是守大家,守小家也是守大家”,以前不懂,現在終於明白,這兩個“家”,從來都是一回事。
他們的家,在這雨夜的暖燈裡,在窗台的綠蘿裡,在廚房的煙火裡,在孩子的笑聲裡,在彼此的眼神裡。這些看似平凡的碎片,拚在一起,就是他用半生戎馬守護的,最珍貴的山河。
“早點睡吧。”李淵輕輕推開她,幫她掖好被角,“明天還要早起。”
蘇瑤點點頭,閉上眼睛前,突然說:“李淵,謝謝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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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的喉結動了動,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輕聲說:“我一直都在。”
窗外的月光越來越亮,照在臥室的地板上,像片溫柔的海。李淵躺在床上,聽著身邊蘇瑤均勻的呼吸聲,心裡一片安寧。
他想起在邊境的無數個夜晚,他也曾這樣躺著,聽著風吹過帳篷的聲音,那時他想的是“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現在他想的是“這樣的日子,真好”。
雨停了,月亮出來了,暖燈還亮著。
他守護的山河,就在這裡。
六、清晨的陽光與窗台的花
第二天清晨,李淵是被鳥鳴聲叫醒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斑。身邊的蘇瑤還在睡,眉頭舒展,像個孩子。
他輕手輕腳地起床,走到陽台。昨晚漏雨的窗台已經乾了,膠帶粘得很結實。李陽的多肉和李悅的含羞草擺在窗台上,葉片上掛著露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張爺爺家的月季也開花了,粉嫩嫩的,迎著朝陽,像在微笑。
李淵拿起噴壺,給綠蘿和孩子們的盆栽澆水。指尖的水珠落在葉片上,折射出七彩的光。他想起蘇瑤說的“每顆露珠裡,都藏著一個小太陽”,現在看來,是真的。
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是蘇瑤醒了。李淵走進廚房時,她正係著圍裙煎蛋,陽光照在她身上,像鍍了層金邊。
“醒了?”蘇瑤回頭笑了笑,“陽陽和悅悅還在睡,今天周末,讓他們多睡會兒。”
“好。”李淵走到她身邊,幫她把煎蛋盛進盤子,“今天天氣好,帶孩子們去公園放風箏吧?”
“好啊。”蘇瑤的眼睛亮了,“我去把相機找出來,拍張全家福。”
陽光越來越暖,照進客廳,照在孩子們熟睡的臉上,照在廚房的煎蛋上,照在窗台的花上。
李淵看著這一切,心裡充滿了感激。
他回來了,回到了這片他用生命守護的土地,回到了這個他用餘生珍惜的家。
這裡有他的山河,有他的暖燈,有他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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