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看著眼前的大家,看著他們,在這最緊張的時刻,依舊,有條不紊地,準備著自己的“工具”的、這副模樣,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是驕傲,也是,沉重如山的責任。
他,知道,必須,做出決定了。
打,還是,不打?
撤退,毫無疑問,是最安全的選擇。這個據點的情報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了任務的最初預估。將情報,帶回去,他們,就已經,算是,大功一件。
但是……
他的腦海裡,閃過了,那名軍官,不可一世的背影;閃過了,那個,被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燈火通明的房間;閃過了,蔣小魚彙報時,那凝重的表情……
一個區域性的指揮節點!
如果,放過它……天知道,從那個房間裡,發出的下一道指令,又會,讓多少,像他們一樣的戰友,血灑在這片,異國的叢林裡。
打!
必須打!
富貴險中求,勝利,同樣,也隻可能,在刀尖上,獲得!
“這個據點,很重要,”林泰的聲音,不大,但,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劃破了這沉悶的雨夜,“但,強攻,肯定不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林泰,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幅簡陋的草圖上,那個,他用一小塊石頭,特彆標記出來的、西北角的鐵絲網。
“這裡,是我們的‘鑰匙’。”
然後他的手指又在草圖的右側畫了一個大大的弧線,又指了指東麵的樹林,最終指向了那座位於據點中央的核心建築的背後。
他做了個,乾淨利落的兩翼包抄合圍的手勢。
“我的計劃是……”
一個大膽瘋狂但卻又將所有細節都計算到了極致的突襲計劃,在林泰那低沉而清晰的敘述中緩緩地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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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東擊西、中心開花、定點清除、快速撤離……
“……有問題嗎?”林泰,講完了最後一步,抬起頭,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每一個人。
沒有人,說話。
隻有,一聲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的、拉動槍栓的、“哢嚓”聲。
這,就是,他們的回答。
時間,在等待中,變得,無比漫長。
淩晨三點,那場,仿佛,要下到天荒地老的雨,毫無征兆地,停了。
烏雲散去一輪殘月從雲層的縫隙中探出頭來將一層如霜般的清冷的銀輝灑向了這片剛剛被雨水徹底洗禮過的大地。
林泰,睜開了一直在閉目養神的雙眼。
他站起身挨個走到隊友們的身邊用手輕輕地碰了碰他們的肩膀。
“叫醒大家,開始做最後準備。”
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言語。
每個人都知道這一次的任務究竟有多麼危險。他們將要用區區幾人之力去衝擊一個擁有重火力的三十人駐守的敵軍的指揮中心。
這幾乎等同於是凡人在向神明發起挑戰。
但沒人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們的臉上隻有一種屬於戰士的在踏上宿命戰場前,那特有的、冰冷的平靜。
五分鐘後,準備完畢。
整支隊伍如同一頭潛伏了許久的巨大的黑色猛獸無聲地離開了窪地,融入了那比墨汁還要濃稠的夜色之中。
他們悄悄向據點緩緩靠近借著雨後那濕滑的地麵和被放大了的各種蟲鳴的夜色掩護,將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都,降到了最低。
隊伍在距離據點約五百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裡是行動的起點也是第一次分兵的地方。
何晨光第一個脫離了隊伍。
他需要先一步去往那個由林泰在白天就為他選好的最佳的預定狙擊點。
他的腿走路還不是那麼利索,每一步都走得很深很沉似乎要耗儘全身的力氣才能控製住那條不聽使喚的傷腿不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張衝默默地走到他的身邊將他的身體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分擔了他大部分的重量。
何晨光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兩個人就那樣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另一側的陰影裡。
林泰看著他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知道,狙擊位置,選得很好。那裡是一處位於據點側後方的長滿了苔蘚的巨岩。一旦何晨光在那裡架起槍他的視野可以將整個據點的大半個區域都覆蓋進去。
林泰走在最前麵,張衝扛著輕機槍跟在右側,槍身裹著消音布,避免金屬部件碰撞發出動靜;蔣小魚攥著無線電偵測儀走在左側,屏幕微弱的綠光映在他臉上,時不時抬頭掃一眼前方的據點;展大鵬則墊後,目光警惕地盯著身後,確保沒有尾巴跟上。
“分兩組。”林泰突然停下腳步,聲音壓得比夜風還低,隻有身邊三人能聽見。他抬手在戰術平板上劃出一道線,屏幕微光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頜線,“我和小魚去西北角,從鐵絲網缺口突入,負責摸進中間指揮樓;張衝、大鵬去東麵,先解決屋頂的機槍巢,再牽製巡邏兵,給我們打掩護。記住,沒有我的信號,不許開火。”
張衝粗聲應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機槍扳機護圈——他更想跟著林泰正麵突入,但也清楚分工的重要性,東麵的機槍巢是心腹大患,必須先拔掉。展大鵬則默默點頭,從背包裡摸出兩枚手雷彆在腰上,又檢查了一遍匕首,刀刃在黑暗中閃過一絲冷光。蔣小魚把偵測儀塞進防水袋,摸出鉗子握在手裡,眼神裡滿是躍躍欲試:“放心,頭兒,剪鐵絲網這活兒,我閉著眼都能乾。”
林泰最後掃了一眼三人,確認每個人的裝備都沒問題,才做了個“行動”的手勢。兩組人如同分流的溪水,悄無聲息地向不同方向移動。林泰和蔣小魚貼著灌木叢前進,枝葉劃過作戰服,發出極輕的“沙沙”聲,兩人都刻意放慢呼吸,連胸腔的起伏都壓到最小。
離西北角的鐵絲網還有五十米時,林泰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蹲下身,指尖拂過地麵的泥土——潮濕的土麵上沒有新鮮的腳印,也沒有絆線的痕跡。但他沒有放鬆,從背包裡摸出一架微型無人機,展開螺旋槳後輕輕拋向空中。無人機貼著地麵飛行,攝像頭傳回的畫麵在戰術平板上清晰呈現:鐵絲網周圍沒有紅外感應裝置,也沒有暗哨的身影,隻有幾棵歪脖子樹擋在旁邊,正好能遮住缺口的位置。
“安全。”林泰收回無人機,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可攥著平板的手指卻微微用力——這缺口比白天觀察時更鬆弛了些,似乎是雨水浸泡後,固定樁又鬆了幾分,像是老天爺都在幫他們。他接過蔣小魚遞來的鉗子,指尖在冰冷的金屬鉗口上頓了頓,腦海裡飛速閃過無數種可能:會不會是敵人故意留的陷阱?缺口後麵有沒有埋地雷?但時間不允許他猶豫,二十四小時的監視已經摸清了敵人的換崗規律,現在正是下半夜,哨兵最困倦的時候,錯過這個時機,再想找到突破口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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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小魚蹲在旁邊,手心沁出的汗浸濕了手套。他看著林泰的側臉,知道隊長此刻在權衡風險,可他更相信林泰的判斷——從伏擊“毒蠍”車隊到偵察據點,林泰的每一個決定都精準得可怕。他悄悄從背包裡摸出一塊熒光標記牌,準備等會兒剪開鐵絲網後,貼在缺口內側,方便後續撤退時辨認位置。
林泰終於動手了。鉗子輕輕夾住鐵絲網的鐵絲,他沒有直接剪斷,而是先試探著晃了晃——鐵絲發出極細的“嗡”聲,很快被夜風掩蓋。他調整力度,“哢嗒”一聲輕響,鐵絲應聲而斷,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他沿著鬆弛的位置,又剪斷了兩根鐵絲,一個僅容一人爬過的缺口便出現了,邊緣的鐵絲被他用匕首掰到外側,避免劃傷衣服發出聲響。
“你先上。”林泰退後一步,示意蔣小魚先行。蔣小魚深吸一口氣,身體貼在地麵,像蛇一樣鑽進缺口。他的動作極輕,腹部貼著濕潤的泥土,手臂撐地向前蠕動,作戰服蹭過鐵絲網卻沒發出半點聲音。鑽出缺口的瞬間,他立刻翻身躲到旁邊的沙袋後麵,拔出腰間的手槍,槍口對準四周,確認安全後才回頭給林泰比了個“ok”的手勢。
林泰緊隨其後,鑽進缺口時特意留意了鐵絲網的連接處——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既沒有絆線,也沒有壓力傳感器,看來這真的是敵人的疏忽。他蹲在沙袋後麵,和蔣小魚背靠背形成警戒姿勢,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這裡是據點的後勤區域,堆放著幾個空油桶和廢棄的木箱,陰影足夠隱蔽,正好能作為臨時藏身點。
“等張衝的信號。”林泰壓低聲音,指尖在戰術耳機上按了一下,調到張衝和展大鵬的頻道。耳機裡隻有輕微的電流聲,說明兩人還在潛行。他靠在沙袋上,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據點的布局圖——中間指揮樓有三層,一層是通訊室,二層是會議室,三層應該是指揮官的辦公室,重要文件大概率在三層。從這裡到指揮樓,需要穿過一片開闊地,中間有兩個巡邏兵的哨位,巡邏間隔是十分鐘,現在離下一次巡邏還有三分鐘。
蔣小魚也在計算時間,他掏出戰術手表,熒光指針顯示現在是淩晨三點四十二分。他抬頭看向東麵的方向,心裡默默祈禱張衝和展大鵬能順利解決機槍巢——如果東麵開火太晚,他們穿過開闊地時很可能會被巡邏兵發現。他的手又摸向無線電偵測儀,剛才在窪地時,他已經鎖定了指揮樓的通訊頻率,隻要能靠近,說不定能截聽到更重要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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