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危險的人物混在難民群中也不好甄彆。大江之中吞沒了太多的人,這也導致怨氣橫生。禦江關的水師便遇到很多奇怪的事情,已經有數十個士兵在巡防之中莫名地消失了。都在半夜,趁著夜色——是最容易偷渡的,所以大部分人都會趁著這個時間段前往晏朝。
臨國雖然沒有崩潰但也差不了太多。皇帝已經無力回天,直接開擺。一些大臣想要挽救卻無從下手。從上到下,被奢靡之風腐蝕的人千瘡百孔。要不是戰爭開打,他們還不知道,軍隊之中甚至用軍械去換取一些華美的裝飾品。而原本用作戰鬥保命的盔甲,在將軍的要求下打造的奢侈異常。鑲嵌金銀珠寶都是小意思,有人為了盔甲更加美觀,甚至還將一些防禦的鎖子甲換成薄紗、綢緞,簡直不可理喻。
這樣華而不實的盔甲一上戰場,簡直不要太顯眼。簡直就是把\"我是主帥\"公之於眾。這樣荒唐的事情不是一件兩件。而想要扭轉乾坤也不可能轉眼完成。這一次作死隻不過是將滅亡提前罷了。沒有這一件事情其他人也會發現,更何況這一件事情必然發生。畢竟國家內部已經要完蛋了。
呆在這裡是死,那不如拚一把。他們可沒少聽晏朝的歌舞升平、國泰民安。追逐美好是所有人與生俱來的。而這其中當然包括一些瘋子和嫉妒者。憑什麼一江之隔,如同兩個人間?雖然難民中大部分人是窮苦困頓的百姓,但還是夾雜著極端主義者或者說投機者。
要知道,哪怕全部打爛,那也是一個能曾經能與晏朝睥睨的國度。其中的底蘊和利益可想而知。晏朝之人要說不眼熱那是不可能。而那些搜刮了不少珍品來到晏朝過的日子也不會太差。這勢必會是一場衝擊。所以,此刻的江岸到幾座城市滿是妖魔鬼怪。
亂,特彆亂。晏朝壓都要壓不住了。這樣一場戰爭倒是讓兩岸稀少的交流多了起來。有人想要進入臨國,有人想要從臨國逃出來。還有一些個勢力,好的、壞的,在戰爭的麵前都不堪一擊。想要尋求活路隻能說離開或者賭一把。但顯少有人選擇賭一把。為什麼?因為晏朝——一個處於盛世的國度。哪怕他們最終驅趕了那些小國,重新建立新的政權,那又如何?百廢待興需要時間,而缺少的便是時間。
這麼大一塊肥肉,晏朝能忍住不咬上一口?想都不要想。就看晏朝的胃口有多大了。到時候,新政權失去威望是小,伏低做小是大。賭上性命要的當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賭上性命成功了也成不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投誠來得快一點,效果也一樣。
雖然很離譜,但此刻臨國大多數人就是這麼想的。皇帝擺爛,大臣們相當帶路黨。一時間江岸的城市成為香餑餑,大把大把的金銀運過來想要搭上線……
當蜃龍將局勢說清楚之後,所有人都滿是唏噓。晏朝顯然想要管控,麵對龐大數量的難民顯然是杯水車薪。魏明最近也忙得焦頭爛額。也要統籌糧食,要預防瘟疫,要統籌難民,不能讓他們無所事事。還有在這幫人當中找幾個靠譜的帶路黨。他們想要了解臨國現在的狀況。
反正沿江的那一片區域會變成類似於三不管地帶。太多勢力交織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理得清的。而且每時每刻都在變得更混亂,且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如此,等待晏朝做好準備為止。晏朝也是差不多這個意思。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將江岸這一片當做緩衝地帶,正好篩選可用的人才。
人有時候也是一種資產。而人才在哪裡都是稀缺的。在這樣的人禍麵前,大才也是要吃飯的。
蜃龍見說得差不多了,同眾人說到:\"魏明除了向我討要糧食外,最主要的是讓我們去坐鎮一下。死得人太多了,斬妖司已經壓不住了。這可不是死一兩萬人,而是每天死上一兩萬人。江麵上已經能夠聞到屍臭味了。最近江上的魚都大了一圈,而且原本還算平靜的已經出現了大浪和迷霧。\"
幾人聽得都惡寒。這半年來,光是橫渡大江而死的人已經上千萬了。什麼概念?臨國國內哪怕打生打死也沒有死那麼多人。真正死在戰場上的有多少?十萬都是算謊報了。
魏明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但想想,大江江底全部都是枉死的屍體。而這些屍體勢必會引來一些妖獸,或者誕生出什麼可怕的東西。斬妖司已經焦頭爛額了。他們每天都要處理爬上岸的水鬼和一些被怨氣迷了心智的妖獸。他們甚至不敢靠近湖心。據從臨國飄過來的人所說,他們在湖心看到了屍體組成的漩渦。
蘇苜知道,真如果是之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現在,靈氣的濃度的上升讓很多動植物誕生了靈智。妖獸越來越多,特彆是一些特殊的密林深處。更何況是本就擁有靈智的枉死之人。他們死的並不算順利。淹死前有著漫長且痛苦的拉扯。意誌有好有壞。好的意誌能做到正向的守護,而壞的意誌,也是意誌,如不甘,如求生欲,再加上靈氣的濃度,就更容易滋生出怨魂厲鬼來。
\"我們要去嗎?\"蜃龍問道。
\"怎麼不去。\"蘇苜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更何況魏明都這樣說了,就能夠看出局勢的嚴峻。沒辦法,江岸這一片區域現在就是炸藥桶。一點火星就能夠炸上天。
事情發展成這樣,誰也不願意看到,隻能儘可能地去調節。是件麻煩事。但如果說魏明,就合理多了。這樣的麻煩事情也隻有魏明會接下來。不過怎麼說呢,倒是為國為民。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樣。這樣的人在官場上是愚蠢的,但也是令人敬佩的。吃力不討好,但總要有人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