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整個假期都待在烏達爾的家鄉,這裡是距坎帕拉不遠的鄉間。但生活條件卻與首都坎帕拉有著天壤之彆。
這裡生活艱難,比如無水,隻能去幾十裡外的湖裡取水,取一次水往返要一天的時間,當然不會天天去取水,用水必須節製。象烏娜他們住的茅草房那邊,要自己取水,那些小孩子是專門為酋長家裡取水的。住茅草屋的人自己取水,還要勞作,因而,他們用水更節省。
像在北大時烏達爾給麗麗介紹的一樣,烏乾達的確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烏達爾的家鄉的確擁有最美的天空。
麗麗時常回憶起和邱楓一起到維多利亞湖觀光,那是非洲最大的湖,也是世界第二大淡水湖。陽光下水麵波光粼粼,湖畔,環繞著茂密的森林,仰臥在沙灘上,眺望遠處山巒起伏,。如果在湖畔露營,可以與繁華為伴,幸運的話,河馬會走上前來問候,各種珍稀鳥類不時發出鳴叫,一幅生動的自然畫卷,麗麗在水天一色中感到身心放鬆。她一直記得,就是在那樣的環境裡邱楓誇自己很勇敢,敢於為愛犧牲。那時候,麗麗聽了邱楓的話還覺得不好意思,可一段時間以來,她幾乎靠這句話在自我激勵了。
烏達爾說,維多利亞湖,是非洲最大的湖泊,但在烏乾達還有許多湖泊,儘管不知名,風景卻很獨特,絕對不輸給維多利亞湖。每年九月的時候,在維多利亞湖畔,都會舉辦皇家山羊節,可熱鬨了。烏達爾說,夏天的時候就要開始為參加山羊節做準備了。
麗麗問他都準備什麼,他神秘地一笑,隻說了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烏達爾說的沒錯,像他的村子,麗麗知道:烏達爾希望她會稱這裡為“我們的村子”。現在村裡不多的產品基本上靠皇家山羊節對外出售,盈利後購回的生活必須品,由烏達爾監督在部落各個族人中分配,加上族人要去參加表演,往返花銷等算下來,沒有什麼盈餘。
老酋長過世後,烏達爾取消了向族人征收糧食,他現在從內羅畢等地購置食品。他還給族人重新劃定了土地,他們自行耕種,收獲全部歸他們自己。但由於家裡孩子普遍較多,因而各個族人家庭常有缺糧的情況發生。麗麗注意到,這裡的土地很肥,儘管她對農業懂得很少,但她從小說中讀到過中國北方黑土地的描述,感覺這裡的土地很類似,攥在手裡有油脂一樣的東西遺留在掌心。像形容的那樣:插個根子都能有收成。況且根本不用什麼灌溉,有老天值守,降雨就足夠使作物成熟。
可麗麗不明白,為什麼不多一些品種,就隻是種一些飯蕉之類的。又為什麼不使用機器呢?她不好對烏達爾說族人太懶,但她心裡有這樣的埋怨。
山羊節辦七天,有很多像烏達爾一樣的手工藝者,帶上他們精心製作的產品來展覽、兜售;有當地的藝術家,在山羊節期間辦個人畫展,他們就是用自己的畫作圍成一個圈子,看畫的人不多,但還是會有不少的收益。聽烏達爾說,要開幾個畫廊,到時候他也想把自己的手工藝品拿去展覽。
來參加山羊節的商人很多,有不少是鄰國肯尼亞、坦桑尼亞、埃塞俄比亞的商人,他們大多出售咖啡、茶葉、布匹等,烏達爾說他們的咖啡大多有品牌,規模大,我們則賺不到什麼錢,麗麗看出烏達爾的擔憂。在北大的時候,她真的是不了解眼前的酋長,現在,他對族人的義務越來越具體地展現在麗麗眼前。
九月的坎帕拉,陽光明媚,微風輕拂。在維多利亞湖畔,一場盛大的皇家山羊節正在如火如荼地舉行。
湖畔的斯比克會議中心富麗堂皇,旗杆上彩旗飄揚,有不少國家的國旗,和各種組織的會旗。
人群熙熙攘攘,他們都穿著華麗,打扮奇特,“奇裝異服”都不足以描述他們的裝束。比如有人會在頭上,頂一個用蔬菜雕成的鳥的造型。有人腰間會伸展出鳥的翅膀,大多是用真的羽毛做成的。有人從大腿根就用顏料描繪出鶴腿的紋路,直描到腳趾。那些上身赤裸隻在腰部以下圍上些草,上身披掛著動物骨頭做成的珠串,胸脯上用白色顏料描繪著線條,或者畫了些符號的男人們,是山羊節的主角,他們會跳一整天的山羊舞蹈。
尤其每個人頭上都戴一頂造型奇特的帽子,幾乎沒有一頂帽子是重樣的。製作帽子的材料五花八門,有用紙做的,用花做的,用果實做的,還有人頂著廢舊輪胎,上麵寫著咒語,畫著骷髏。用烏達爾的話說,這些都是人們內心的表達。
麗麗、烏娜坐在帆布椅上,一群婦女和她們的孩子們則坐在草坪上。人們似乎不怎麼關心山羊賽,任憑那些羊或吃草,或亂跑。
這裡的人對勝負不感興趣,比山羊賽跑更激烈的是男人們的爭論。他們說的是當地土話,麗麗聽不懂,她隻是看見他們揮舞著拳頭,大聲吼叫著,像是要動手,可看了好久並不見他們打架。她覺得應該不是討論家長裡短,她想起烏達爾常對自己說,這裡的男人喜歡談論政治和藝術。也許吧,他們正在討論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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