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去跟叔叔道歉。”說著就去裡屋找呂一鳴。
蔣耀先在外間屋都聽見裡屋”咚“的一聲悶響,他”謔“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朝呂一鳴屋裡走。
門敞著,蔣樹雙膝跪倒,正要把腦袋往地上磕。
”蔣樹!你在乾嘛?“蔣耀先的聲音大得能把燈光震滅。
蔣樹的頭沒有磕到地上,僵在半空。
”蔣叔叔,這小子太嚇人了,推門進來二話不說就跪地上了。我說,你鬨糊塗了吧?你爸可跟我說過,他是酋長,在你們那兒,都是人家給他跪,你這酋長的兒子,咋說跪就跪呢?快起來,這使不得。”呂一鳴邊過去往起拉,可蔣樹就是不起來。
“我媽媽說了,你是她最親的人,是有本事的好人。酋長也說過你是他的兄弟,我對你不敬,就得得到處罰。”蔣樹的認真帶著一種虔誠。
蔣耀先拍拍呂一鳴:“風俗習慣和生存環境差彆太大啦。”這個做外公的老人,似乎沒從蔣樹的生活裡看見過童年的天真。
“我的好外孫,所以你叔叔不會計較你,你媽媽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就和叔叔一起上學,是很要好的朋友。你以後要把漢語學得更好,不要再鬨誤會就好。快起來,記住外公的話,你是男子漢,不可以隨便下跪,要有尊嚴,懂嗎?”蔣耀先邊說邊把蔣樹從地上硬拉起來。
他心裡埋怨著女婿烏達爾。
”你爸爸平日裡沒告訴過你要有男孩子的樣子嗎?“蔣耀先的語氣裡流露出不滿。
“爸爸說,讓我一切都聽媽媽的。”蔣樹有幾分委屈。
“什麼?”蔣耀先的眉毛都豎起來了。
“那你媽可夠累的。等你長大點兒,多幫幫你媽。”呂一鳴心裡很為麗麗叫屈。
在呂一鳴心裡,為麗麗做“采花使者”的事一直是一塊心病,他曾為麗麗的童貞做過總結,這大概是他和麗麗之間的秘密,啊,還要算上烏達爾,隻一晚麗麗就變身為少婦了。呂一鳴想:麗麗現在已經兒女雙全,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這件事她早就忘了吧?可呂一鳴卻忘不了,結婚前,他猶豫再三要不要把這件事向邱楓坦白?雖然有罪惡感,但他害怕失去邱楓,害怕他們之間的愛有破損,他選擇自己煎熬,最終對楓保守了這個秘密。
現在看看眼前這黑不溜秋的蔣樹,他放心了,真不是自己的種。和蔣叔叔聊天,他知道烏達爾後來又娶了三個女人,他恨得牙根都嚼爛了。看著滿腹愁容的蔣叔叔,想想他現在一大把年紀了,看上去腿腳都不利落了,還跟著麗麗在非洲,敬佩又很不解。
”蔣叔叔,您現在是著名攝影師了,而且您那些片子都是自己策劃的,這麼牛,就沒想過去美國嗎?那兒也有自然風光,關注度高。再說麗麗的舅舅不也在美國嗎?“呂一鳴試探著問。
”唉,命運使然吧。我大半輩子都過得平平常常,照指令辦事。後來一半是偶然一半是自找,終於有機會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就拍起來了,後來就收不住了。現在,我待在非洲,待在烏乾達還能多陪陪麗麗,往後這些年她會很辛苦。四個孩子,我的確想幫她分擔分擔。“蔣耀先顯得很矛盾,既歡喜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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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四個孩子也不算太多,但看來烏達爾是甩手掌櫃,一切都推給麗麗。再說烏乾達應該是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那麼艱苦的條件下帶大四個孩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蔣耀先甚至擔心他過世之後,麗麗該怎麼辦。很多時候,他覺得麗麗比他堅強。
”麗麗敢想敢乾,這還真應該感謝北大。感謝你們家邱教授,如果不是她舉薦,麗麗也不會去內羅畢大學演講。也不會和非洲結緣。“蔣耀先見邱楓端著水果進來,微笑著說。
”蔣老師,看您說的。麗麗品學兼優,早知道我應該讓她去歐美演講,一定也很成功。“邱楓低聲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
“我可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是教授,帶的學生多。我和麗麗之間,說實話,她更像是我的老師。這些年,她教會我不少東西。可我總覺得她很孤單,也許吧,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自己已經習慣了。但是從鶯鶯的話裡我能知道麗麗心裡很無助,還多虧有岑浩、鶯鶯幫忙了。”蔣耀先鬢角的白發顯得更蒼白了。
“蔣老師,您這次非洲問題研究中心開了個好頭,一鳴這次環球旅行,您幫著給參謀參謀吧。要靠他就是嚇跑。”邱楓很謙虛地說。
“那就對了。我姐夫就是嚇跑,拍腦門,想到哪兒就是哪兒。開始啊,我是真不適應,現在我才剛開竅,這才是正確的做法,不應該讓那些計劃啊,攻略啊束縛住你的手腳,那樣拍不出你自己的思路。”麗麗的舅舅趙凱說的有幾分激動。
他可算找到一個合適的話題,充分發揮了一把。他的話可是讓呂一鳴興奮得直拍大腿。
“聽聽,聽聽,楓,你聽聽。我就說嘛,我是誰啊?天才啊!”呂一鳴咋呼著,就看見兒子呂程正盯著自己。
呂一鳴、邱楓和呂程為了金鳳的事去了江西,蔣耀先雖然因為非洲問題中心的事務離不開,沒有跟著去,但他心裡的悲痛不比彆人少。他想不到:在距北京千裡之外就有女人被丈夫家暴致死,而且是那麼優秀的文化傳承人。
蔣耀先想起烏娜說烏達爾也對她下過狠手,他心裡同情這個黑女人。也有隱隱的擔憂,那就是烏達爾不能對自己的女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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