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鯤似乎不相信兒子的話。
”你說的是真的?我咋就不信呢,他能有那麼好心?你伯伯就是他們家害死的。“鮑鯤還是那樣圓睜著眼睛。
”您總說我伯伯是他們家害死的,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現在看見的就是你怎麼對他,他都很禮貌地對你。他還跟我說:你生養了我和弟弟,永遠都是我們的父親·。爸,我希望您能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他一直出錢救您,您能活過來嗎?醫生都說這樣的幾率很小。可您活過來了,我媽卻死了,死在你手裡,你不覺得我和弟弟都恨你嗎?“鮑峰說道。
他不想當著汪富貴的麵這樣教訓父親,但是,他想:如果隔著一層防護屏自己都不敢痛斥這個殺死母親的男人,自己真的要後悔一輩子,比當初沒攔住父親讓媽媽死在他拳腳之下還要後悔。鮑雨拽著哥哥鮑峰的褲子,手一個勁地哆嗦。
”該死的伢子,哆嗦啥呢?在法庭上說渾話,老子還沒跟你算賬呢。”鮑鯤嗬斥著兒子鮑雨。
“你凶他乾麻?您好好想想我跟您說的話,反正您在裡麵有的是時間。”鮑峰的態度很嚴厲。
鮑鯤剛要發火,獄警已經走到他身邊,他被很生硬地帶走了。鮑雨看呆了,仰頭看看哥哥,眼裡閃著淚光。
鮑峰把包裹交給獄警就領著弟弟出門了,他沒回頭,沒看見鮑鯤在隔音屏後麵努力地伸長脖子回頭看著他們兄弟倆。
汪富貴在會見室門外來回踱步,他顯得焦躁不安。他擔心鮑雨,雖然隻比哥哥鮑峰小三歲,但鮑雨習慣了跟隨在彆人身後。之前是金鳳一直牽著他的手,後來是哥哥鮑峰·。
汪富貴時常想:鮑雨是投錯了胎,如果家庭環境好,這個孩子的藝術天分,可以好好培養,孩子隨金鳳。他應該可以成為一個藝術工作者,可他的心很柔嫩,經受不起打擊。鮑峰也一樣,還是個孩子,但願鮑鯤能有些改變,不要像在法庭上時那樣窮凶極惡的。
“爸爸。”鮑雨的一聲呼喚把汪富貴拉回到現實中來。
“小雨,爸爸都好吧?”汪富貴問了一句。
他看看鮑峰陰沉著臉,猜想鮑峰應該變化不大,想著自己哪天抽空再來一趟,跟鮑鯤開誠布公地談談。
汪富貴邊開車邊從後視鏡裡觀察著鮑峰臉上的表情,他心裡覺得讓這麽小的孩子去麵對這樣的局麵,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他想等鮑峰自己說話,不想打攪他。弟弟鮑雨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因為什麼,眼睛裡淚汪汪的。
“伯伯,您能跟我講講我伯伯的事嗎?我爸爸為什麼總說是你們家害死他的?”鮑峰突然問。
汪富貴覺得自己猜得沒錯,鮑鯤果然沒有什麼變化。他很氣憤,鮑鯤把這件事對孩子們提,還是在探監的時候,說明他心裡對自己的仇視一點沒減輕。
汪富貴把事情的原委都對鮑峰兄弟說了,他想:現在鮑峰也是大人了,雖然年紀小,但他們兄弟倆的家就應該他來當。
聽汪富貴說完,鮑峰沉默了好久。
“小雨,你在法庭上說了什麼?讓爸那麼生氣?”鮑峰又問弟弟鮑雨。
汪富貴剛要替鮑雨回答,鮑雨卻開了口。
“我說認他做爸爸。”鮑雨用手指指正在開車的汪富貴對哥哥鮑峰說。
鮑峰聽了弟弟的話,頭轉向車窗,看著外麵不再吱聲。
回到成才學校,鮑峰話漸漸多了起來。他幫著汪富貴乾活,掃地、擦桌子,最讓汪富貴不好意思的是,他總要幫汪富貴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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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以後你不要幫我洗衣服了,這讓我心裡不好受,我總想起你媽媽在醫院看望我,幫我洗了那麼多衣服。她那麼勤快。”汪富貴哭出了聲。
鮑峰幾次都想喊汪富貴“爸爸”,但總是喊不出口。二汪富貴總是喊鮑峰“孩子”。
這天,汪富貴從監獄看望鮑鯤回到成才學校,一進他的書房,就看見兄弟倆在練毛筆字。
“您回來了?他好嗎?對您態度好嗎?”鮑峰輕聲問。
汪富貴想:這孩子怎麼就猜到我去看他老爸了呢?
“你一早就走了,還帶了那麼多東西,我一猜你就是去看他了。”鮑峰說著放下手中的毛筆。
“我去端飯,您一定餓了。”鮑峰說著就往食堂走。
“爸爸,哥哥說他想喊你‘爸爸’,就是開不了口,您不生他氣吧?”鮑雨仰起頭問汪富貴。
“爸爸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小雨啊,爸送你去上學畫畫的學校,你願意嗎?”汪富貴問。
“好,太好,我想去學畫畫。”鮑雨跳著腳嚷。
吃完飯,鮑峰問汪富貴:‘“您說我爸爸還記得他年輕時的手藝嗎?不會早就忘了吧?”
汪富貴眼前一亮,驚喜的眼神看著鮑峰。
“那是他化進骨子裡的活計,怎麼會忘呢。孩子,你怎麼知道你老爸有這手藝的?你這個想法好啊。”汪富貴的語氣裡流露出興奮。
“我媽總說讓他把手藝撿起來,說他一準能做成。可他不聽,還打媽媽。”鮑峰的臉陰沉著,語調也很低沉。
“你老爸的手藝很好,我會努力幫他減刑,他將來還可以做出很美的木雕,你們放心吧。”汪富貴一邊是安慰著兄弟倆,一邊是在給自己鼓勁。他想到去監獄跟獄警談,讓鮑鯤在獄中就開始做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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