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我們前兩天才通了電話,她在洛杉磯,還邀請我過去跟她一起轉轉呢,她現在可不簡單呢,是個網紅呢,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現在住哪裡啊?剛才問你的家人,是不是我不該問?”小芹邊跟童稚聊天,邊順手收拾著茶幾上的雜物。
童稚幾乎既為小芹的改變震動,也為自己感到羞愧。
“都怪我,把媳婦氣跑了,孩子是她和她前夫的,我們倆結婚幾年沒要孩子。”童稚沒想到自己還能和小芹聊得這麼深,這麼貼心。
童稚鼓足勇氣把自己離婚後這幾年的經曆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小芹,小芹一直靜靜地聽,待童稚說完,頹然地靠在沙發上,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繼續沉默了。
“我挺佩服你的,首先你敢於挑戰嶄新的專業,還做得不錯。再就是你離婚能把財產都留給你前妻,而且是在你窮途末路的情況下。算得上是個爺們兒,你現在一個人生活嗎?”小芹的話讓童稚很意外。
“no,我和那些流浪漢兄弟們一起住在我的公寓裡。找你,就是想能給我們找一條出路。隻是我來之前沒想到您現在走得這麼高端。”童稚訕訕地笑。
小芹撇撇嘴,露出一絲苦笑。
“看來我們的行業在外人看來很光鮮呐,其實,不像你想的那樣。照你說的,你的那群兄弟都能到911現場去做義工,他們應該很能吃苦。我倒是有個想法,就看你能不能爭得他們的同意,而且,他們會不會一直聽你的。”小芹已經在心裡謀劃好了,但她不想對童稚和盤托出。
“當然全聽我的,出了我的公寓,他們就隻能去露宿街頭。”童稚興奮地喊起來。
正在這時,小芹的手機急促地響起來。
“不好意思啊,我接個電話。”小芹看電話是戴爾,就示意童稚稍坐一會兒,轉身走進臥室關上了門。
“怎麼昨晚一晚上都找不見你人?忙得怎麼樣了?什麼都彆說了,你如果可以現在動身,就馬上訂票回香港。”戴爾的語氣從未有過地焦躁不安。
“為什麼?戴爾,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王俊”小芹的神經繃緊了。
“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看手機嗎?你現在跟誰在一起?”戴爾的語氣已經很不客氣了。
“剛剛跟童稚在聊天。”小芹隨口說著,心想戴爾是在怨自己了,一個大男人幫自己料理家務,看來是有些心煩了。
“跟誰?是他去找你的嗎?你馬上給我回香港來,跟你說那個童稚你最好躲他遠遠地,讓他滾,能滾多遠滾多遠。”戴爾幾乎是在吼叫了,小芹很難想象戴爾這個一向文質彬彬的人,發起火來是什麼樣子。
“戴爾,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能對我說實話嗎?我知道你幫我照看兒子和老爸一定很辛苦。”
“馬上回香港來,我和你大哥、大嫂都在半山等你呢,老爹快不行了,他一直都念著你的名字。”戴爾說不下去了。
小芹的手機從手裡滑落掉到地毯上,淚水奪眶而出,她無聲地坐到床上。
“小芹,你自己要當心呐,早點兒回來,路上注意安全。”大嫂在電話裡哽咽著。
小芹彎腰撿起手機,戴爾給她發來了視頻。老爹躺在一張寬大的、看上去很柔軟的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他跟前的孩子,大哥的兒子王昊暉。問他什麼也不回答,喉嚨裡咕嚕咕嚕地響。大嫂已經哭得兩隻眼睛腫的像桃子。
“小芹,你怎麼樣,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回頭再聊,謝謝你哈,那我就先回去了。”童稚站在臥室門外,禮貌地敲敲門,低聲說道。
“好,再聯係。”小芹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她聽見外麵童稚離開的腳步聲,關門聲。她定了最近航班的機票,給前台打電話叫了去機場的出租車,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她在想今天清晨的時候一覺醒來,夢裡老爸還在訓二哥呢,二哥還在地上罰跪呢,嘴裡還在嚼著老媽塞給他的饃饃老媽邊讓大哥把鐘撥快一小時,邊溜須著外麵,擔心老爸突然回來發現幾個人在糊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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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老家了,青島,一個多美的地方啊。想想老爹為了自己、為了兒子王俊,天南地北地奔波,這輩子也許都回不去老家了。突然,一股陌生感湧上來,幾乎吞沒她。感覺就像小時候在洗臉盆裡紮猛子,憋得臉通紅。一下從水盆裡抬起頭,水噴的到處都是,那些清亮的水花被陽光映照著,散出斑斕的色彩,好看極了。那時候沒有相機,但在她的腦海裡,那些水花一直都是清清涼涼的
坐在返港的飛機上,小芹顫抖著雙手給戴爾發微信:跟老爸說,我回來了。還拍了機票一並發給戴爾。
“好的,我去接你。”戴爾很快回複了。
小芹想著童稚,她想到的計劃是讓童稚來劇組做劇務。他的那些流浪漢兄弟完全可以組建一支劇務團隊,有些手工活就可以自己做,這樣節約成本,他們也有個穩定的事情做。他們都可以給酒店做裝修,修理電器,劇組裡的活有人帶帶沒什麼難的。
小芹經過和加州電影學院同學們的碰撞,決定儘快從香港動作片中抽離。一些同學打算拍科幻電影,而小芹覺得自己的科技知識太薄弱,因而對科幻電影不熟悉。
她打算進軍災難片,拍攝911紀錄片讓她久久不能釋懷,仍然沉浸在那末日的災難情節裡難以自拔。地球上的色彩是夢幻一樣的藍色,但這個星球上的人類卻災難深重。饑餓在吞噬著非洲兒童的生命,那裡的艾滋病和各種疫情一直在肆虐。而戰爭也從未停止。她覺得依托好萊塢的拍攝技術,她可以在災難片的創作道路上走很遠的路,即便不能留下什麼經典,也可以是一種負責任的曆史記錄。
拍災難片用童稚的那些流浪漢做劇務,應該再合適不過了,想著,她在平板上寫了簡短的策劃大綱,準備發給香港的劇組秘書,讓秘書為她起草一份災難電影啟動的計劃書,同時起草一份成立自己劇務團隊的計劃書。
在啟德機場,她走下懸梯,就看見戴爾站在不遠處,她沒去乘擺渡車,小跑著上了戴爾的商務車,直奔半山彆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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