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是打開了未名書院的網站,網速很慢,“早知道應該加上地圖功能。”蔣勵嘟囔著。
“你來寫一句話吧。”蔣勵看侄子的眼神裡滿是信任。
穆爾西在接到趙凱發的定位後,聯想到電視上報道的邊境騷亂,知道趙凱他們身處險境。穆爾西立刻動身去營救,印度裔女人卻執意隨穆爾西同行,穆爾西對這個女人一直琢磨不透。她不像部落裡的那些女人,她總不安分,喜歡黏著穆爾西。穆爾西正在按照趙凱之前的安排建造新的工業園,也就把印度裔當個男人一樣呼來喚去,誰想這女人非但不惱,還很受用。現在趙凱遭遇險境,穆爾西要全力營救,這女人跟著不是很累贅嗎?
“你要不去部落裡暫住一段時間吧,等我救下趙總他們再去把你接來,現在這裡的工業園還沒建起來,你在這裡我也不放心。”穆爾西邊說邊邊給他的槍裝滿子彈。
印度裔看著這個男人,明知道他打心眼裡瞧不上自己,但她還是堅持要跟在穆爾西身邊,因為她知道,離開烏達爾對她是一件好事,但當初說好是跟穆爾西一起來建工業園,工業園建起來她還可以讓穆爾西建一個類似酒吧的地方,那樣,她還可以天天和這個男人黏在一起。
她也知道,部落裡的人就喜歡給他們生孩子的女人,印度裔不喜歡孩子,跟烏紮托在一起時,頭胎生了女兒,那個凶狠得獅子一樣的男人,接著就要她再生,說第二胎一定是兒子。後來,烏紮托的另外兩個妻子都給他生了兒子,但她們生性懦弱,印度裔卻一肚子主意,還就是她能幫著烏紮托對付他那個酋長哥哥。
可惜烏紮托命運不濟,帶著他那個當酋長的夢歸西了,印度裔覺得神就要眷顧她了,讓她給烏達爾做妻子,當上酋長夫人。可烏達爾並沒像她想的那樣娶她們三個,而是隻答應養活她們,還不準與族中的男人結婚,這不是要印度裔的命嗎?她是一天都離不開男人的。
在哈拉姆工業園,趙凱他們這些中國頭領跟還真不一樣,會帶各個車間的工人來喝咖啡,你看見他們對你笑可你不敢跟他們玩笑,因為他們的女人會不答應。印度裔女人一直就對麗麗這個中國女人懷恨在心,她在心裡發狠,如果不是麗麗老爸一直在她身邊,怕是早就被烏達爾教訓得和這裡的女人一樣了。烏達爾在哈拉姆園區對她那一通鞭笞,險些要了她的命,她感謝趙凱,甚至感謝麗麗的老爸蔣耀先,是他們給了她一條生路,如果當時被烏達爾帶回村裡去她必死無疑。印度裔女人這樣想,就覺得自己應該出一份力。
”讓我去吧,我能做你的幫手,那些中國人我熟悉。“
見穆爾西皺緊了眉頭,印度裔女人急忙解釋:”他們經常帶車間裡的兄弟們來咖啡店喝咖啡,你知道的,他們除了自己的老婆對這裡的女人不感興趣的。“
穆爾西來不及多想,”會放槍嗎?“他問。
”會,可槍有好多種啊。“印度裔女人覺得有門兒,雖然沒親手放過槍,也先應下來。
印度裔女人有她的能耐,那就是會說多種語言,而且,在女人裡她算得上能吃苦的。一路上她不需要穆爾西照顧,相反,很多時候她會照顧穆爾西。比如她會去找水,而且自己先喝,覺得安全了才會讓穆爾西喝。
他們沿著邊境線向馬裡方向前進,穆爾西因為要建剛果金這邊的工業園,在離開哈拉姆工業園之前,跟趙凱惡補了電腦操作。他當雇傭兵時學過電腦,但也隻是學過,他隻對打槍感興趣。對電腦他一般不碰,倒是愛玩遊戲。可為了建工業園,他也隻能逼著自己在電腦上下功夫了。讓他沒想到的是,印度裔女人對電腦比他靈光,還知道找那些加油站或者旅店去充電。他更不會知道,印度裔女人還找到了哈拉姆工業園的網站,給趙凱的總經理郵箱發了郵件,當然,她都是用穆爾西的名義。
趙凱知道,從這片原始叢林走出去,他們需要補給,需要調正,因為體力消耗過大。而他自己一直最擔心謝建華,畢竟他來非洲時間不長,怪自己沒有強化危機意識,他大概連槍都不會放。還有就是回去無顏麵對他的妻子群芳。
熱風卷著紅土掠過檢查站鐵皮棚,趙凱攥緊胸前的press牌,看沙塵裡浮現出十幾條裹著頭巾的人影。他們的迷彩服套著褪色的阿拉伯長袍,ak47的木托在陽光下泛著油光,領頭的年輕人用彎刀挑開呂程肩背攝像機的防塵布,露出一口嚼著恰特草的黃牙。
"記者?"他的法語混著蘇丹方言,喉結上下滾動。
"拍吧,拍清楚這些背叛者的下場。"
遠處傳來駱駝的嘶鳴,三輛皮卡車載著機槍駛過,車鬥裡的叛軍舉起黑旗,旗麵上的新月在風中扭曲成猙獰的形狀。
趙凱跟著他們穿過臨時搭建的難民營,藍色的聯合國帳篷被風沙撕出裂口,孩子們追著軍車揚起的塵霧奔跑,手裡揮舞著綁著布條的木棍。一個老婦人坐在帳篷門口捶打陶土罐,罐口的銅環叮當作響,她的兒子昨天在交火中被子彈擊穿了喉嚨——叛軍說那是政府軍的狙擊手乾的,政府軍說這是恐怖分子的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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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擴音器裡的古蘭經誦讀聲被槍聲截斷。穿長袍的叛軍們瞬間趴倒在紅土坡上,子彈在帳篷間織成火網。趙凱本能地拽過呂程,把他撲倒在自己身下,他和蔣勵等一群人擠進一輛廢棄卡車的底盤,機油和駱駝糞混合的氣味瞬間充滿他們的鼻腔,熏染他們的咽喉、五臟六腑。頭頂傳來ak47特有的沉悶連射聲,夾雜著土語"安拉至大"的吼聲。
當他們從車底爬出來時,看見剛才那個領頭的年輕人正用牙齒撕扯繃帶,他的手臂被流彈擦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珠滴在乾裂的土地上,迅速洇成小小的黑紅色圓點。
"看見沒?"他咧嘴笑,露出帶血的牙齦。
"這就是自由的代價。"他臉上洋溢著自豪。
遠處,沙塵暴正從達爾富爾方向湧來,將整個邊境線吞沒在昏黃的混沌裡。趙凱想這是天然的屏障,於是讓一群人牽起手,想辦法保護住眼睛,就開始艱難地前行。與他們同行的還有穆爾西和印度裔女人,這一次印度裔女人立了大功,因為一行人中隻有她會說阿拉伯語。press牌都是靠她去遊說來的。
烏達爾的直升機最多能坐下四個人,於是先接了蔣勵和呂程,呂程堅持要趙凱一起走,但蔣勵能看出來,趙凱是不會先走的,他要照顧跟他同行的員工。
”孩子,聽話,先回去,記得幫我跟你小姨道個謙,告訴她我們會儘快找到謝總的下落。“說著,趙凱在呂程肩上重重地拍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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