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盤的聲音有些沙啞,連話都說不清楚。他感覺到自己的一切決心在這場摔倒後已經化為烏有。曾經的堅定,現在變成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他抬頭,看向周圍,看到隊友們緊張的神色,看到場上的對抗依舊激烈,而自己卻已經無力再戰。
黃傑看著他,沉默了幾秒鐘,終於還是決定不再逼問:“你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他輕輕拍了拍蘇盤的肩膀,似乎在鼓勵他去麵對眼前的困境,“畢竟,身體最重要。”
蘇盤點點頭,但內心依舊翻江倒海。所有的自責與痛苦一股腦地撲麵而來——他不曾想過,這一刻,他會變得如此脆弱,甚至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他曾經對自己充滿信心,認為無論多少次摔倒,自己都會繼續站起來,但今天,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傷痛,自己卻無力回天。
走出場地的時候,蘇盤感到每一步都沉重無比,仿佛每一塊地磚都在提醒他——這場比賽,他沒能走到最後。黃傑和李昂在他身邊默默陪伴,沒有多言,隻是偶爾回頭看一眼賽場,顯然他們心中對比賽的關注並未完全消失。
醫院的急診室燈光明亮,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顯得有些冰冷。護士引導著他們走進了檢查室,蘇盤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走著,腳步異常沉重,仿佛走進一個冰冷的世界。他沒有再看黃傑或李昂,隻是默默地跟隨。
在檢查室的床上躺下時,蘇盤終於感受到一絲屬於自己的寧靜。這裡沒有比賽的喧囂,沒有人期待他的表現,也沒有那些要強的眼神。這裡隻有一片冷靜的白色,安靜地等待他接受檢查與治療。
然而,真正的安靜隻是暫時的。隨著檢查儀器的開動,他的身體再次被拉入了另一個世界。醫生看了看他的腿部,做了些簡單的觸碰和檢查,隨後沉默了一會兒。
“你的膝蓋受傷了,不是很嚴重,但有些軟組織拉傷,得休息一段時間。”醫生的語氣很平淡,但蘇盤聽得清楚,心裡卻瞬間一沉。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無法再回到賽場,意味著他可能無法參與接下來的每一場比賽——甚至無法繼續做他最喜歡的事情。
“我能很快恢複嗎?”蘇盤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急切,他還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心裡那股想要繼續拚搏的衝動幾乎讓他窒息。
醫生輕輕點頭:“恢複期大概需要幾周,不要急著站起來,避免再受傷。還是要耐心一些。”
“幾周?”蘇盤的心猛地一沉,幾周,這對他來說幾乎等於整個賽季的告彆。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支撐他繼續堅持下去。每一次的傷痛,仿佛都在摧毀他曾經樹立的無敵信念,讓他在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檢查完畢後,黃傑和李昂隨即走了進來,黃傑臉上的表情複雜難明,他本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蘇盤的眼神已然空洞,仿佛已經不再屬於這個場地。
“盤哥,怎麼樣?”李昂輕聲問,顯然他比黃傑更加緊張,也許是他看到了蘇盤隱約的痛苦,又或者,他感受到了這種從未見過的脆弱。
“沒事,醫生說傷不嚴重。”蘇盤低聲回應,語氣有些沉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僅僅是傷了身體,更多的是傷了自己的信念。他本以為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像過去一樣克服,可這一次,他卻被自己的身體打敗了。
“你放心,我們會替你打好接下來的比賽。”黃傑看著他,眼中的堅定與擔憂交織。儘管黃傑極力表現得樂觀,但蘇盤知道,他是無法擺脫那種深深的愧疚感的。隊友們都在為他著急,而他卻因為一場無法承受的傷痛,站在了他們的背後,無法再為他們拚搏。
醫院的白色燈光下,蘇盤感到一陣刺眼的空虛。他的眼神漸漸迷離,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比賽中的每一個回合,回響著自己在賽場上拚儘全力的每一刻,但此刻,他隻能坐在這裡,眼睜睜看著那些他曾經掌控的一切悄然滑出自己的指尖。
“盤哥,彆太自責。”李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次受傷,我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蘇盤沒有回答,他隻是微微垂下了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傷腿上。那一刻,內心的糾結愈發強烈。他想要站起來,想要繼續走下去,想要重新回到賽場,但又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做到。他想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次暫時的挫折,然而心底的聲音卻告訴他,這次的傷痛可能會改變一切。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停下腳步,更沒有想過,自己的身體會成為一個無法逾越的屏障。雖然他依然不甘,但卻清楚地知道,等待他的,或許是更長時間的休息和恢複,直到他重新找回屬於自己的力量。
“好好休息,盤哥。”黃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充滿了支持和堅定。“等你恢複了,我們會一起迎接下一場比賽。”
在醫院的白色燈光下,蘇盤靠在床頭,手中緊緊抓住那張陳舊的病曆單,內心的焦慮和疑惑仍在翻騰。他的傷不重,醫生也說恢複期隻是幾周,但這幾周的空白,卻讓他心中充滿了各種不安。他不知道怎麼麵對接下來的日子——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恢複,還有自己內心的掙紮。
他看著病曆單上的字,眼神變得愈加模糊。為什麼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摔倒?為什麼在他已經做好一切準備的情況下,突然之間,自己就站不起來了?這些問題在腦海中盤旋,讓他久久無法釋懷。
“我怎麼會這麼脆弱?”蘇盤低聲自語,眼神空洞,仿佛這場比賽的失利將他的一切都摧毀了。他不止一次地問自己,為什麼會是現在?為什麼在這場關鍵的比賽中,自己的身體就不再支撐自己?難道是過度訓練?還是疲勞積累了太久?這些疑問像冰冷的刀刃一樣割裂著他的心,讓他無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