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主控了。”楊卓在一次訓練後拍拍他的肩。
蘇盤笑了笑,“多虧了那誰,一直逼我改動作。”
“你說沈黎?”
“嗯。”
“你們兩個,是不是……”楊卓的聲音拉得長長的,帶著一點試探。
“不是。”蘇盤低頭係緊鞋帶,語氣很輕,“隻是……她一直在球場上等著我進步,我不想讓她失望。”
這一句話,卻比任何答案都更沉重,也更誠實。
而沈黎,似乎也察覺到他改變的不隻是動作。她的眼神總在訓練時多看他幾眼,傳球的節奏也愈發契合。他們不再需要言語確認彼此的想法,一個動作就能決定一次突襲,一個眼神就能完成一場反擊。
某個黃昏,練球結束後,沈黎坐在看台邊喝水,夕陽照在她發梢。蘇盤走過去,坐在她旁邊。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開口。
“你那次說我出手太急,我回去之後……練了很久。”
她側頭看他,眼裡掠過一絲笑意,“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你每次出手,我都看得出來。”她輕輕晃著手裡的水瓶,“你現在很不一樣了。”
蘇盤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前方球場,晚霞映在籃筐上,一道紅光橫過天空。他忽然覺得,這裡才是他真正屬於的地方。
那是他給碳酸飲料起的外號。每次訓練完,他都要獎勵自己一瓶。原來他喜歡的是檸檬味的那種汽水,但自從某天沈黎隨手從自動販售機裡買了瓶橙味給他,他嘗了一口之後,竟莫名覺得更解渴。從那以後,他再也沒碰過彆的口味。
“是心理作用吧……”蘇盤自言自語地笑笑,拐進便利店,門上的風鈴叮鈴作響。
冰櫃裡的冷氣撲麵而來,他站在那排飲料前,習慣性地伸手去拿最裡麵那瓶——他知道裡麵的更冷。這是他的小習慣,就像他打球時總是習慣用左腳起跳做第一個啟動動作,像他在罰球前總是拍三下球再吐一口氣。
但他忽然愣住了。
貨架上那排他喜歡的橙味肥宅水,空了。
他盯著那一整列空蕩蕩的冷藏架,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失落。
“你是要找這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他轉過頭,沈黎正站在他後麵,手裡拿著兩瓶冰鎮汽水,其中一瓶正是他要的那種。
“我看到隻剩最後兩瓶,就順手拿了。”她笑著舉了舉瓶子,“你要嗎?”
蘇盤接過那瓶肥宅水,冰冷的瓶身貼上他發熱的手掌,像是某種命運安排好的伏筆。他咧嘴一笑:“謝謝。”
他們一起走出便利店,塑料袋在沈黎手裡晃啊晃,裝著兩瓶飲料和一包還沒拆封的薯片。街邊的燈光暖黃,鋪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這一幕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你今天訓練好像特彆猛。”沈黎咬了一口薯片,含糊地說。
蘇盤扭開瓶蓋,仰頭灌了一口汽水,那種氣泡在喉嚨炸開的快感讓他舒服得眯起眼。“最近狀態好,不練就覺得虧。”
“也有可能是因為某人坐在場邊看著吧。”沈黎笑著看他。
他一嗆,咳了一下,耳根紅了。他沒否認,隻是輕輕地笑了一聲。那笑帶著點狼狽,又帶著點說不清的心情。他知道她在調侃,可也知道,這種調侃裡藏著的東西不輕。
“其實我最近……”他頓了頓,低頭盯著腳下的影子,“我一直在想,比賽的時候,不隻是想贏,而是……想你看到我贏。”
沈黎沒立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