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讓你多練變向嗎?”蘇盤隨口問。
“哎,你怎麼知道?”小子眼睛一亮,“我哥整天說我隻會蠻衝,突破沒有節奏。”
“他說得沒錯。”蘇盤點點頭,把旁邊一塊烤好的肉夾饃遞給他,“吃點,補點體力。”
小子接過肉夾饃,蹲在攤邊啃了兩口,又忍不住問:“盤子哥,你以前打球嗎?”
“現在也打。”
“哇?你也是球員?”
蘇盤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笑了笑:“練著吧,慢慢來,彆光靠衝,腦子也得跟上。”
那小子點頭如搗蒜,眼裡帶著不加掩飾的崇拜。
等人群慢慢散去,夜已將儘,蘇盤將剩下的包子封好,一部分裝進保溫袋裡,準備帶回訓練營,一部分放進保鮮櫃裡,等明早再熱。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坐回凳子上,靠著攤車的背影被拉得老長。
他想起訓練營裡那個拿筆記本的自己,那些淩晨的球館、錄像室的光、空無一人的操場,還有每一次失敗後的咬牙堅持。
而現在的他,坐在街邊油膩的攤位後頭,掌握著油鹽醬醋和火候的技巧,卻仍然不曾放棄另一個世界裡的追逐。
他知道,有些事,不是因為熱愛才堅持,而是堅持久了,才成了一種不能丟的執念。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是訓練營群裡的消息跳了出來:
【明早六點,a組分隊戰術演練,分組名單待定,請做好準備。】
蘇盤盯著屏幕,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
“分組名單待定……”這代表明早的對抗,將直接決定下階段的核心陣容。
他咬咬牙,站起身,把攤子收拾妥當,打包進收納箱,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街口,向著訓練營的方向走去。
訓練館的飲水機老舊,出水口有點搖晃,有時候水會滴在手上。他卻早已習慣了,每次訓練結束都會在那水機前蹲下身,捧起瓶子,一口氣灌上三分之一。
“咕咚、咕咚——”
那種聲音聽在彆人耳中也許平平無奇,可對蘇盤來說,卻像是一種儀式。他喝得急,但不狼狽,像是在補給一輛正要再次出發的機器,既克製又果斷。
“蘇盤,你是不是體內缺水啊?”有人打趣他,是梁策,嘴裡還叼著一根能量棒,邊嚼邊道,“你一天能喝七八瓶礦泉水,訓練時還帶著自己的水壺。”
蘇盤擦擦嘴角的水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聲音不大:“你就沒在第四節最後三分鐘,嘴巴乾到發苦過。”
梁策一愣。
“我那時候投籃都飄,整個人像脫水的蘑菇。”
那是一場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比賽。
他們在主場對戰另一個青訓梯隊,自己打滿三節半,第四節最後三分鐘體能幾乎告罄,呼吸像是破舊風箱在吱吱作響。他想喊戰術,嘴巴卻乾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連喊“擋拆”都變成了氣音。
那場比賽他命中了最後一個中投,贏了三分。但他在哨聲響起後直接癱倒在地,嘴唇乾裂出血,連教練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