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盤鬆開手，從籃筐上落了下來。
他落地時的聲音很沉，像一棵巨樹轟然倒地，讓整個木地板都為之震動。
他沒有看比斯利，隻是彎腰撿起滾到一旁的籃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這是……要把籃筐拆了？”比斯利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場館裡顯得有些飄。
蘇盤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底發毛。
“籃筐，不就是用來扣的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冷的錘子，敲在比斯利的神經上。
比斯利一時語塞。
這話……他媽的沒法反駁。
可他又覺得，蘇盤說的“扣”，和自己理解的那個“扣”，好像不是一個意思。
蘇盤沒再理會他，抱著球，走到了中圈。
他將球高高拋起，讓它自由落體。
在籃球即將觸地的瞬間，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整個身體如同一張拉滿的弓，然後驟然爆發。
“轟！”
籃球被他一記勢大力沉的單手劈扣，再次狠狠砸進籃筐！
這一次，籃架晃動的幅度更大，發出的悲鳴也更加刺耳。
比斯利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看一個球員練球，而是在看一頭史前巨獸，在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熟悉著自己的領地，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蘇盤又一次落地。
他依然沒有停歇，撿球，運球，走向另一側籃筐。
衝刺，起跳，戰斧式劈扣！
“哐！”
再來！
背身，轉身，雙手背扣！
“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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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
他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通過這種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灌注到那脆弱的籃筐之中。
球館裡，隻剩下兩種聲音。
他沉重的腳步聲，以及籃筐那不堪重負的呻吟。
比斯利站在三分線外，手裡的籃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
他看著那個在籃下肆虐的身影，忽然明白了什麼。
湖人隊，或者說，洛杉磯這潭深不見底的渾水，終於要迎來它真正的風暴了。
而掀起這場風暴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一個不再打算遵守任何遊戲規則的男人。
第二天，球隊的合練時間。
蘇盤是第一個到的，比教練組還早。
他沒有做彆的，隻是站在罰球線上，一球一球地投著籃。
每一個動作都像用尺子量過一樣標準，籃球入網的聲音，清脆，單調，像節拍器一樣在空曠的球館裡回響。
球員們陸陸續續地到了。
勒布朗·詹姆斯和安東尼·戴維斯有說有笑地走進來，看到蘇盤的身影，勒布朗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嘿，蘇！來得真早啊！年輕人就是有活力！”他大聲打著招呼，試圖營造一種親切熱絡的氛圍。
蘇盤沒有回頭，隻是手腕一抖，籃球再次空心入網。
“嗯。”
一個簡單的音節，從喉嚨裡擠出來，不帶任何情緒。
勒布朗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身旁的安東尼·戴維斯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眼神在蘇盤那寬闊的背影上停留了兩秒，然後若無其事地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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