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深處那聲嬰兒啼哭,在戰火之夜格外刺耳,像一根細針,戳得趙雲飛心頭直冒涼氣。他猛地回頭,盯著那名蒙麵婦人,隻覺這劇情突然偏離劇本,甚至有點玄——不對,我不是說不玄幻的嗎?
“這孩子是誰?”他沉聲問,眼神警覺得像貓看到洗澡盆。
蒙麵婦人走近了幾步,懷裡的嬰兒剛剛啼哭一聲,此刻已睜著眼睛呆呆望著趙雲飛,眼珠烏溜溜的,倒是個福相。
“趙將軍。”蒙麵女子的聲音清潤,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此子乃唐公血脈,是未來……中興之主。”
“你等會。”趙雲飛一手按住額角,“你這話說得就像是來開金手指的npc。中興?曆史上我記得李淵家兒子多得能湊個足球隊,這孩子是哪位?李建成?李元吉?還是……李世民?”
他語速飛快,腦子像脫韁的野馬飛奔在曆史書上。
李淵卻忽然臉色一變,沉聲喝道:“住口!”
趙雲飛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踩雷了,正準備補救幾句,李淵卻已快步走上前,低聲道:“此事非同小可,此子乃我新生之孫——是我次子李世民,前月來太原時匆匆一宿,遺落的骨肉。”
趙雲飛:“???”
這劇情突然跳轉得我腦子都有點跟不上……李世民那時候就當爹了?曆史沒這段啊!
他瞪大眼望向那小嬰兒,隻見那孩子眉目之間竟頗有幾分熟悉——說不上像誰,但那眼神,有種……“將來我一定統一中原”的自信?
“彆告訴我你準備讓我帶著這娃突圍吧?”趙雲飛壓低聲音,“這年頭,背著娃打仗的,不是主角就是炮灰——你猜我是哪種?”
李淵一咬牙:“世道亂矣,非保骨血,則家國俱亡。”
“這話說得挺有文采,就是你看看我這裝備。”趙雲飛抖了抖身上破爛的披風,“我這兒子都沒生過,你讓我直接上孫?”
裴寂在一旁沉聲插話:“趙將軍,此事非你不可。李密兵鋒將至,城破在即,唐公不便離城,但孩兒若落入賊手,後患無窮。”
趙雲飛翻了個白眼:“怎麼你們這些老文臣一個個都這麼會甩鍋?換作我也能做宰相。”
“趙將軍,眼下非玩笑時。”李淵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我知你乃天降異人,非池中之物,此行之艱險,唯你能擔。”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其實隻是一失足青年——從二十一世紀的公司廁所跌進來的。”趙雲飛嘴上嘟囔,手卻已經接過嬰兒,懷裡那團軟乎乎的溫度,讓他心頭不自覺地軟了一下。
“他叫什麼?”他低聲問。
“尚未命名。”李淵輕聲道,“但吾願將‘隱’字賜之,意藏鋒於世,待時而動。”
“李隱?”趙雲飛摸了摸孩子腦袋,“聽著不像主角,更像後宮太監……不過也罷。”
他懷抱嬰兒,望著密道另一頭蠢蠢欲動的火光,輕歎一聲,“我趙雲飛今生最怕的事,就是被曆史反向教育。好吧,這孩子我帶,誰來斷後?”
話音未落,一人踏步而出:“末將杜興,願斷後!”
趙雲飛怔了下,抬眼看這死忠兄弟:“你不是有老婆孩子還在河東嗎?”
“正因如此,我才得讓你活著把他們帶出去。”杜興咧嘴一笑,“你要是死了,我老婆就得改嫁,我兒子得喊彆人爹,我怎麼忍?”
趙雲飛一拳捶他胸口:“你妹的,還挺會立fag。”
杜興也一拳回敬:“你妹的,活著回來!”
兄弟二人對視一笑,雖無淚,卻勝有淚。
裴寂領著幾名親兵引路,從密道後方開啟一條通往城北廢倉的隱門。趙雲飛在破倉中換上乞丐打扮,懷抱嬰兒趁夜潛出。城外夜風凜冽,他戴著破鬥笠,低頭疾行,一路裝傻扮瘋,活像個丟了魂的老鄉。
可走不多遠,身後便傳來一陣急促馬蹄,喊殺聲隨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