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幾乎是下意識地拔出了刀,眼神比鋼刃還利。他盯著那名慌張衝進來的宮女,像是一眼能把她瞪成一隻會說話的老鼠。
“你說什麼?右武衛?東宮?”趙雲飛聲音一沉,刀背輕輕磕著地麵,一下下地敲出節奏,“彆給我講懸疑小說,直說,發生了什麼事!”
宮女跪地哭喊:“啟稟公主!右武衛統領王仁則突然點兵,封鎖東宮三門,說是接到密詔,要查太子案底,宮中已經亂了,禁軍不知聽誰號令,陛下……陛下被困在含元殿,不見外人!”
李秀寧臉色驟變,低聲道:“王仁則是宇文化及舊部,早年就與父皇有嫌,近日不見蹤影,怕不是……”她沒說完,眼神已經冷到結冰。
趙雲飛站起身來,拎著刀往門口走:“行了,公主你留這兒,我出去看看誰在演宮鬥劇,還不給我留張劇本。”
李秀寧卻擋住他:“不行!你身份特殊,一旦出現在宮中正道,那些人便可名正言順地說‘趙雲飛竊位謀反’,你若再被扣帽子,想翻都沒機會了。”
趙雲飛眯著眼:“那你讓我乾啥?躲地道裡聽他們吵架?”
“去攔糧車。”李秀寧語速極快,“東宮之亂是幌子,真正的動手,必然在今晚出城的糧隊上——他們要讓長安亂、讓太子被廢、讓皇帝無助、讓民心動搖。你若能攔住糧車,就能控製住事態根本。”
趙雲飛看看她,又看看那還在地上哆嗦的宮女,長歎一聲:“你這是要我去做救世主啊。”
“你不是一向最喜歡自稱主角?”李秀寧嘴角一挑,“現在給你機會演。”
趙雲飛翻了個白眼:“得,主角就主角,咱這主線任務還真多得像補丁。”
他轉身上了地道,腳步沒入黑暗。
宮外夜色未深,城南的通道卻燈火通明。十幾輛重車整裝待發,每輛都蓋著黑布,看不清車上裝的是什麼,但隻聽那沉悶的輪軸聲和壓得吱嘎作響的木梁,趙雲飛就知道,這東西分量不輕,分量還不好看。
“你確定那是今晚唯一出城的車隊?”他躲在一處茶樓樓頂,問身邊探哨。
“是的,頭兒。”探哨壓低嗓音,“門官說是太府寺調撥糧草,要運往終南山下的獵場儲備,以防秋狩之需。”
“秋狩個頭。”趙雲飛啐了一口,“現在春末都還沒過,哪來的狗屁秋狩?這幫人編謊話的水準跟我當年上班請病假寫理由差不多。”
他打了個手勢,身後幾十名便裝士卒悄然聚集。他早就帶了幾支信得過的伏兵埋在長安四角,就是為了今晚動手。
“聽著。”他壓低聲音,“我帶五人正麵攔截,其餘人兩側包抄,隻準製服不準殺人,活口才有情報,誰下刀砍腦袋的我跟他喝一輩子胡辣湯。”
眾人低笑一聲,紛紛點頭。
趙雲飛活動了下肩膀,咧嘴一笑:“這年頭,劫糧也得有理有據有流程。來,我們開乾。”
他率先躍下屋頂,落地時連瓦片都沒響一下,如狸貓般鑽入街巷之中。
不到一刻鐘,他已在街口與車隊正麵相遇。
車隊前頭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總管,見趙雲飛攔路,立刻大聲嗬斥:“何人攔道?知不知道這是太府寺專運車隊!”
趙雲飛咧嘴笑道:“我不攔你,我隻是想看看,你這專運的,是不是太府寺的祖傳火藥。”
“放肆!”老總管一揮手,身後兩隊甲士立即拔刀而出。
“看樣子不是糧,是兵。”趙雲飛冷笑一聲,刀光一閃,已衝入人群。
他一刀劈翻一個護衛,接著腳尖一點,躲開背後刀光,一肘砸斷了另一個人的鼻梁。身後伏兵同時發動,頃刻之間,街口變成一鍋亂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