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立於屋簷之上,望著四麵包圍而來的黑甲兵,心中卻泛起一種久違的平靜感。
“說真的,”他偏頭看向張衡,“你確定不是小時候跟我搶過糖葫蘆,被我踹進茅坑裡,所以一直耿耿於懷?”
張衡站在屋脊對麵,麵無表情:“我隻是比你更早明白,局勢不可逆。”
“局勢確實不可逆。”趙雲飛點頭,“但你我穿越到這兒,不是為了看這局勢不可逆,而是試試能不能搗亂成功。否則我們又不是地理老師,來這裡背地圖的?”
張衡淡淡道:“這是你一貫的輕佻態度。曆史不是兒戲,凡你所動一子,後人不知幾何生靈塗炭。”
“那我再問你一句。”趙雲飛眼神陡然一冷,“如果眼前是你娘被強搶,是你兄弟被征伐,你也要坐等‘曆史的走向’來決定誰該活,誰該死?”
張衡沉默。
黑甲兵已逼至數丈,劉武周一聲令下:“拿下趙雲飛,生死不論!”
“來來來!”趙雲飛振臂一呼,拔劍出鞘,“但有種的,彆踩我這片瓦,我剛才撒了泡尿,滑得很!”
一邊調侃,一邊迅捷如鷹,他飛身下躍,斜斜落於東側屋簷,又蹬腳躍至街角屋頂。數十支羽箭嗖嗖掠過,堪堪避過他的發梢。
“圍住後巷,不許他逃!”劉武周怒聲喝道。
趙雲飛一麵疾走,一麵轉頭瞥了張衡一眼:“你不親自動手,是怕留下不符合史書的痕跡?彆到時候後人翻到‘玄武門之變’,發現你一個打醬油的變成主謀,那才尷尬。”
張衡卻冷冷一笑:“你太高估我了。我隻是想讓李家贏得更順理成章。”
趙雲飛跳下一堵殘牆,落地之際打了個滾,身形未穩,已拔短匕橫掃來襲之兵脖頸,濺起一股熱血。
“想贏得順理成章?”他淡聲自語,“那得先讓我死得合情合理。”
巷道越走越窄,拐角處突然一聲驚響,一道人影自牆後竄出,直撲趙雲飛麵門。
趙雲飛身形未穩,眼見來人招式狠辣,頭也不回地一記肘擊,對方悶哼一聲,摔在地上。
“抱歉啊兄弟,不是誰我都能講情麵的……”他一句話未說完,定睛一看,臉色一變。
“王滔?!”
“將軍你可真狠!”王滔捂著肋骨,“我這是來救你來的!”
“你怎麼在這?”趙雲飛趕緊把他扶起來,“你不是去查屍體的嗎?”
“查完了!”王滔臉色蒼白,“你說得對,那屍體牙齒未滿十八,而且小腿骨有舊傷,不是皇子,是個京中教坊的伶人。”
“果然。”趙雲飛眉頭緊鎖,“這就是司馬徽的布局,借假屍之名,引我入局。可我倒要看看,他布這個局的終點在哪。”
“先彆看了!”王滔指了指身後,“你不跑,咱倆就都得進棺材了!”
趙雲飛一咬牙,拉著王滔轉身衝入旁邊胡同,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半個時辰後,長安西市,一處破廟中,趙雲飛正為王滔敷藥,順便喝著從路邊小販那裡順來的羊湯。
“我就說你是個掃把星。”趙雲飛吐槽道,“我出來偷聽個密會,結果被你一屁股坐進了陷阱。”
“你說得輕巧。”王滔齜牙,“你那密會裡還真有大料——你猜誰也在場?”
“誰?”
“那個姓李的,咱們懷疑是穿越者那一位。”
趙雲飛一震:“李安仁?”
“對。可他沒說一句話,隻是冷眼旁觀。像是來看你死的。”
趙雲飛冷笑:“他當然樂意我死,一個想賺亂世錢的奸商,最怕的就是我這種不講‘規矩’的同行。”
王滔低聲道:“我們要不要聯手李建成,扳倒司馬徽?”
“你瘋了?”趙雲飛睜大眼,“你看他昨天在禦前是怎麼陰陽怪氣的?李建成是皇長子,他要的不是正義,是權柄。他巴不得趙雲飛死個痛快,這樣李世民就少個大將。”
王滔啞然。
趙雲飛望向破廟窗外的黑夜,眼神緩緩凝聚。
“不過,也不能光等著人來動手。”他說,“我們也該出招了。”
“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