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夜總是安靜得詭異,特彆是在大戰前夕,這份寂靜更像是被刀鋒壓住的呼吸,隨時可能破裂。
趙雲飛披著一件舊鬥篷,腰間佩刀未解,坐在洛水邊的一間破茶鋪裡,指尖繞著茶杯邊沿劃圈,心思卻遠不在這苦茶之上。
“你說司馬徽要提前發動玄武門之變?”蘇燦站在他對麵,瞪著眼睛,“這玩意兒能提前?他又不是李世民。”
“他當然不是李世民。”趙雲飛淡淡地說,“但他可以製造出一個李世民‘必須先動手’的局麵。”
蘇燦一屁股坐下,差點把凳子坐塌了:“你是說,他打算製造假情報,挑撥李建成和李世民互相猜忌,然後逼李世民提前動手?”
“猜對一半。”趙雲飛歎了口氣,“他不會挑撥,而是安排‘證據’。到時候,這證據能逼得李建成先動手。”
蘇燦愣了:“李建成?!”
“對。”趙雲飛抬頭看著他,眼神裡多了幾分淩厲,“李安仁、張衡這些人,都是做生意的,布局是為了牟利,亂中取勢;但司馬徽不一樣,他是真的想塑造一個‘更好的’帝國。”
“所以他挑李建成?不是李世民?”
“他不是挑誰,他是在試探。”趙雲飛聲音低沉,“試探誰能被他利用,又誰會擋他的路。李建成位高權重,兵權在握,但優柔寡斷;李世民文武雙全,有大局觀,但警惕性高、不易被掌控。”
“那你覺得他最後會扶誰?”
趙雲飛沒有立刻回答。他盯著茶水倒映的自己,忽然說道:“他扶的,可能不是人,而是‘時間’。”
蘇燦一臉迷惑:“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哲學了。”
“因為他不想改變一個人,而是想提前整個曆史節奏。”趙雲飛起身,掀開茶鋪的簾子看向街頭,“這也是為什麼他選擇玄武門——這地方一亂,唐國基業震動,一切就能重洗。”
“可你不是說,要按曆史走向發展?”
趙雲飛輕聲說:“曆史終究會走向原來的歸宿,李建成終歸會被除,李世民終究會稱帝。可過程一亂,代價就變了。”
蘇燦沉默了好一會兒,右手摩挲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你這是……想要攔住玄武門之變嗎?”
趙雲飛連忙搖頭,否定道:“不,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隻是希望它不要過早地發生而已。”
蘇燦聽後,眉頭微皺,麵露難色地說:“這可就有些困難了啊。”他歎了口氣,“畢竟這玄武門之變可是曆史上的一件大事,想要改變它的發生時間,談何容易。”
趙雲飛苦笑一聲,無奈地說:“所以我們現在就得開始行動了。”
蘇燦一拍大腿,爽快地應道:“行,你說吧,今晚我們去哪兒搗亂?”
趙雲飛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輕聲說道:“兵部衙門。”
“啊?”蘇燦聞言,不禁失聲驚叫,“你瘋了嗎?那可是掌管全國兵符調動的重要地方!你說去就去?”
趙雲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解釋道:“當然不是真的要闖進去啦。”他稍稍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們隻是要讓彆人誤以為兵符又丟失了。”
蘇燦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咧嘴笑道:“哈哈,我明白了,你這是要製造一個假的局麵,迫使司馬徽不得不采取行動啊。”
“沒錯。隻要他真以為自己得了獨門兵符,他就會迫不及待安排動手,那時候——我就能找出他背後真正的那批死士。”
夜色漸深,趙雲飛帶著蘇燦與數名親信,悄悄潛入兵部後牆。這牆多年失修,有一角塌了,他們輕易翻越而入。
兵部值守嚴密,但趙雲飛提前安排的“李淵親信”早已在檔案房內做手腳,一份虛構的“太子調兵文書”赫然擺在案上,還附帶了一枚用蠟刻出的假兵符印章。
趙雲飛一邊布置現場,一邊叮囑蘇燦:“三刻後,我們撤離,你把這份‘機密文書’故意留給門房小吏發現,記住,彆露馬腳。”
“你就放心吧。”蘇燦嘿嘿一笑,“這事我熟。”
三個時辰後,兵部衙門果然亂作一團,那名小吏幾乎是抱著假兵符哭著衝進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