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火光衝天,如血似火,照得夜空仿佛都裂了一道口子。
趙雲飛站在講書館的屋簷之上,望著那突厥使團驛館方向的火光和那道似雷神般的身影,一時間隻覺腦中嗡鳴作響,手心中的汗水仿佛能將劍柄打濕。
“李元霸?”他喃喃低語,眼角微抽,臉色陰沉得快能滴出墨汁。
不對,這人不可能是李元霸。
李元霸,李家嫡子,唐初名將之首,曆史記載英年早逝,年不過二十。可那道身影,手執雙錘,狂笑中帶著嗜血與快意,若非耳聞目睹,趙雲飛斷然不信這人真存在人世。
“你說他是穿越者?”趙雲飛回頭,語氣低沉得像是刀鋒刮過冷鐵。
“我不確定。”司馬徽仍舊鎮定,甚至還有點像在講評書,“但他身上的動作、氣勢、甚至那馬術與步伐……不像這個時代的人。他太熟練了。”
趙雲飛眼神一冷,問道:“你不是說一共七人穿越?我、你、李安仁、張衡,還有三個身份未明。如今又冒出個‘李元霸’,你玩我?”
“我也才收到消息。”司馬徽眉頭微蹙,拂袖一揮,從懷中取出一枚殘片樣的金屬器物,外形類似某種芯片的碎片,“這不是唐代的工藝。”
趙雲飛接過碎片,反複端詳。他早年在現代也見過類似的封裝芯片,雖已經破損,但那內部封裝與精密焊點,不是這個時代任何匠人能模仿得出的。
“所以,他是第八人。”趙雲飛低聲說。
“或者——”司馬徽冷靜補了一句,“他是被第八人操控的‘棋子’。”
話音未落,城中號角聲驟響,火光四起,洛陽城宛如深夜驚雷,被撕裂開。
緊接著,一騎急報衝破夜色,一路疾馳奔向趙雲飛所在的小巷,韓二險些攔不住那傳令兵。
“主公——突厥使團已死五人,驛館被焚,巡防隊發現有黑甲武士自北門而入,現已混入城中!”
“黑甲?”趙雲飛眼皮猛跳。
韓二湊近耳語道:“主公,不像是突厥兵,他們更像……像是張衡舊部殘兵。”
趙雲飛咬牙:“張衡那老狐狸果然沒死透。”
他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李元霸、黑甲兵、張衡殘部、司馬徽突然暴露的線索,統統指向一個方向——洛陽,就是個局。一個布了很久的、由多名穿越者共同參與構築的大局。
而趙雲飛,此刻是局中人。
他飛身落地,抖了抖披風,回頭吩咐:“韓二,調集我們所有親衛,守好講書館口,防止司馬徽溜號。”
司馬徽嘴角一揚,淡定地站在書案後:“趙大人,如此就太傷和氣了,我若真想逃,早就走了。留下來,是因為你還沒明白,真正的威脅不是我。”
“嗬。”趙雲飛一聲冷笑,“你是威脅之一,這我信。”
他話音未落,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主公,不好了!”一名親衛跌跌撞撞闖進來,“皇城內衛統領裴文安請您速去太子行館,李建成殿下被人襲擊,傷勢不輕,生死未卜!”
趙雲飛麵色瞬間鐵青:“誰乾的?”
“……有人說是突厥人,有人說,是太子身邊內侍自亂。還有人見到,一個穿金甲騎赤馬的‘瘋子’闖入行館,殺了十幾名侍衛。”
趙雲飛腦袋一炸。
他不信李元霸真跑去砍李建成,這不合邏輯。但顯然,有人故意製造混亂,攪局、分化、嫁禍,一套連環拳打得他腦門冒火。
“你跟我走。”趙雲飛指著司馬徽,提劍便出門,“彆想跑,我還沒盤問完你。”
“我若想跑,不會留那片芯片給你。”司馬徽歎了口氣,自顧自抓起書案上一卷兵書,跟在趙雲飛身後,“不過既然你這麼執著,不如咱們打一賭——今晚之後,李淵的態度,會對你徹底改觀。”
“什麼意思?”趙雲飛腳步不停,目光警覺地掃視街巷。
“意思是……”司馬徽悠悠說著,“李淵很可能以‘你失職’為由,削你兵權。”
“好啊。”趙雲飛牙根一咬,“他削,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