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一把捏皺那紙條,目光如寒星。四野寂寂,夜風吹拂,紙上字跡微顫,仿佛那句“洛陽將血流成河”仍在耳邊回響。
“你寫的?”他冷冷問。
司馬徽眉頭一挑,淡然一笑:“要真是我寫的,我還會站你旁邊?”
“那你倒說說,誰還能冒你的名?”趙雲飛步步逼近,神色陰沉,“還是說,你這位‘第七人’,終於要把戲演全套了?”
“趙將軍。”司馬徽輕歎,“這局我能看得清,但我不是落子的那人。你該知道,有人一直不在局中,卻左右著所有人的命。”
“說清楚。”趙雲飛聲音低啞,手不自覺地探向腰間刀柄。
“你忘了你的懷表是什麼來曆了?”司馬徽低聲道,“你以為這東西隻是個道具?那你可太小看它了。那枚表,不隻是‘時間工具’,而是鑰匙——能開一道門,也能關一道門。”
趙雲飛心頭微震。他確實一直懷疑這玩意——穿越後它從未停擺,似乎和他情緒同步,連他遇險那次都會發熱。可他哪敢深究?這年頭最怕的不是敵人,而是腦袋裡那點被壓下去的“科幻幻想”。
他沉聲道:“你早知道?”
“知道的不多,隻知道每個‘我們’都有一件類似的東西。有的是懷表,有的是玉符,有的是算盤、羅盤,甚至有一支筆。張衡那支筆,他一直握著,不離身。”
趙雲飛忽然腦中閃過一個畫麵。那是他與張衡初見之時,對方伏案而書,筆走龍蛇,卻從不讓人靠近案前。原來那筆,也不是尋常之物。
“也就是說……”他深吸一口氣,“有人在選拔,也有人在操控。”
“是。”司馬徽點頭,“而我們,不過是被圈養的候選者罷了。”
趙雲飛笑了,笑得極冷,“所以你打算投降那人?當個被圈養的好學生?”
“我想贏。”司馬徽認真地說,“要活下去,就得贏。”
“贏?”趙雲飛目光一凜,“你知不知道,洛陽城裡現在幾萬人?你說交懷表便不流血,若我真交了,那這局不就由他人掌控?哪天說不定我祖宗都被他給‘重置’了!”
“所以你要賭?”司馬徽反問,“你賭得起麼?”
趙雲飛沒有回答。
片刻後,他冷冷扔掉那紙團,轉身上馬,“我會守洛陽,也會守懷表,誰要血流成河,那他就得踏著我的屍體進來。”
“趙將軍。”司馬徽在背後喊道。
“我不是將軍。”趙雲飛頭也不回,“我是個……被拖進這亂世的普通人。但我既然來了,我就不許這地方亂成‘實驗場’。”
他揮馬而去,背影沉重,似披甲出征,又像逆風而行的浪人。
司馬徽望著他遠去的方向,輕聲自語:“也許……你真能打破這棋局。”
第二日清晨,洛陽城的陽光照在金碧輝煌的宮闕之上,城頭戒備森嚴。趙雲飛披甲登城,與韓二並肩巡視。
“昨夜北岸動靜不小,那張鉞果真調動了五百黑甲兵,幸虧咱們先一步關了城門。”韓二一臉憨笑,“要不今兒個洛陽街上就多了幾百個鬼魂。”
“他不敢真攻城。”趙雲飛冷哼,“他要的是‘內應’。張鉞再聰明,也不過是一條瘋狗——後麵拽繩的人才是真正的威脅。”
“主公,司馬徽這人……還信得過不?”
“信得過。”趙雲飛突然道,“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會站到我對立麵。”
韓二愣了一下,“為何?”
“因為他是聰明人。”趙雲飛目光微眯,“聰明人要的是結果,不是亂局。眼下亂,他未必撈得到好處。”
“那我們現在——”
“籌糧、整兵、嚴守北門。”趙雲飛沉聲道,“把昨晚那封信重新謄寫一份,不止送李淵,還送王世充。告訴他——洛陽要是破,他彆想坐穩中原。”
韓二驚愕:“送王世充?他會信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