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飛盯著懷表那三個字,許久沒有出聲。
終局開。
這仨字像是釘子,生生釘在他腦門上。
“主公!”韓二急匆匆跑進來,額頭冒汗,“那人……那人殺到內城了!我們派去擋的幾隊人馬,全被逼退了回來。”
“一個人?”趙雲飛皺眉。
“就一個!”韓二臉都綠了,“長劍在手,披黑袍不露麵,出手快得像影子一樣。更邪門的是,他每次動手,都不取性命,偏偏能讓人失去戰力……像專門練過克敵不傷命的招數。”
趙雲飛心頭一動。這種打法他見過,在現代叫“非致命戰術”——特種部隊、城市維穩、高危場合常用。換句話說,這人……有極高概率是“穿”過來的。
“讓開道。”趙雲飛低聲道。
“主公!”韓二急了,“他指名道姓要你出城,還說——‘你若敢躲,洛陽三日後見血’。”
“我若不出,他見誰的血?”趙雲飛問得冷靜。
“他說不出你,便殺進來,把你揪出來——”韓二咬牙,“咱硬頂吧?兄弟們不怕死。”
“不怕死的人多了,可怕的是白死。”趙雲飛將懷表輕輕扣起,語氣平靜得像說晚飯吃什麼,“準備馬,我去見他。”
“你要一個人去?”韓二驚道,“這不妥——”
“錯了。”趙雲飛輕笑,“你以為我是主公,他便是敵人?不,他是我這一路走來必然要麵對的‘自己’。”
“自己?”
“都說第七人現身。既然前六人我見過五個,他若真是第七個,那就是……遊戲最後的boss。”趙雲飛眼神一沉,“而且這局不見他,我這輩子都睡不著。”
韓二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隻能一跺腳,“我調四騎暗中尾隨,一旦情況不對,就……”
“不許出手。”趙雲飛騎上馬,回頭隻留一句:“這局,不能靠武力贏。”
太陽還未落山,洛陽南門外一片死寂。
士兵們全被退到百丈之外,百姓也早就封門避禍,隻有城外空地上,一個黑衣人靜靜站著,長劍垂地,風吹黑袍如浪。
趙雲飛單人單騎,徑直來到他麵前。
兩人對視良久,誰也沒有先開口。
終於,趙雲飛率先打破沉默:“你是不是叫司馬徽?”
“不是。”
“李安仁?”
“也不是。”
“張衡?”
“還不是。”
趙雲飛笑了:“你不是前三個穿越者,那你是誰?”
黑袍人緩緩抬頭,一張陌生的臉,輪廓清雋,氣質卻帶著冷意:“我姓謝,謝無極。”
“好名字。”趙雲飛點頭,“不像是你們穿越者圈裡那種主搞權謀、亂政發家的名字。”
“因為我本不想參這場局。”謝無極聲音清冷,“我隻是個曆史觀察員,原本任務是記錄這一場時空擾動的影響。”
“那你怎麼成了第七人?”
“因為你。”謝無極淡淡道,“你擾亂了曆史的軌跡,殺了不該殺的人,救了不該救的人,連方玄策的計劃都被你打亂。上頭動議,要提前終結這場試驗,於是派我來。”
“終結誰?”
“所有乾預者。”謝無極抬眼,聲音卻不大,“你在名單上,首位。”
趙雲飛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他曾想過穿越這件事背後可能有組織、甚至更高維的操控者,但沒想到,連“觀察者”也參與乾預。
“為什麼我?”他問得很認真。
“因為你沒有接受規則。”謝無極道,“規則是‘不影響曆史主線,不插手權力鬥爭,不成為一方之主’,而你,樣樣都違反了。”
“那規則是誰定的?”趙雲飛反問。
謝無極沉默了幾息,道:“你現在知道也沒意義。”
趙雲飛輕笑,“那我偏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