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以西,晨曦初現。趙雲飛騎在馬上,身上披著從王玄恕兵營裡順回來的戰袍,灰頭土臉地看著遠處那片漸明的天光。
“老盧,這天是越來越亮了,人卻越來越難當了。”他歎口氣。
盧成一邊用手擦著馬脖子上的血跡,一邊哼哼道:“要我說,主公你是手欠,那李世民一看就不是個講義氣的主,你還幫他火中取栗,圖什麼啊?”
“我圖什麼?”趙雲飛瞪了他一眼,“圖個曆史拐點唄。”
“咱這是穿越小說,不是救世劇本。”盧成嘴一撇,“你不是說不乾涉曆史的嗎?結果人沒救著幾個,仇倒是多了。”
趙雲飛苦笑:“我是不乾涉曆史,可曆史偏偏揪著我不放。你看李世民,若是他真死在洛陽,玄武門就變成了‘玄武墳’了。”
盧成嗆了一口,“您這比喻可真貼切。”
“再說了,這事兒我不乾,王玄恕乾,宇文化及乾,李建成乾,誰都想借洛陽除掉他。我要是真置身事外,結果未必比現在好。”趙雲飛抖了抖披風,“隻是我沒想到他李二竟翻臉翻得這麼乾脆。”
盧成撇嘴,“你是沒聽他那一嗓子‘趙雲飛造反’,我都驚了,差點以為咱真是反賊了。”
“要不是你早拉我跑,我可能真成反賊了。”趙雲飛咬牙,“說好的功過共擔,一夜之間,我成了背鍋俠。”
他轉頭看向遠處山頭,“不過這也好,逼我離洛,是他們的錯,那我就隻好回去——用我自己的方式。”
一隊斥候快馬來報:“主公,西邊五十裡外有潼關巡軍巡查,我們若繼續前行恐遭堵截。”
趙雲飛揮手:“換裝,改道,從南陽往回走。”
盧成傻眼了:“回南陽?那不是原路折返?咱不是要奔關中的嗎?”
“現在去不了。李世民先下手為強,李建成也定不甘示弱,我現在一頭紮進去,隻會被兩邊當猴耍。”趙雲飛冷笑,“我若回南陽,先穩住地盤,反守為攻。”
“可南陽守軍不足三千,王世充、李密那邊若趁機攪局,咱可守不住啊。”
“你錯了。”趙雲飛眯起眼睛,“我有一樣東西,他們誰也沒有——民心。”
“民心?”盧成一愣。
趙雲飛不答,拍馬揚鞭:“走!趁東都亂成一鍋粥,咱回去擺酒殺豬,告訴天下百姓,這趙雲飛沒死,也沒反,隻是暫時……請個假。”
眾人哄笑,士氣高漲。
三日後,南陽。
趙雲飛剛踏進老營門,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眼前破屋殘垣,城頭旗幟斜掛,仿佛剛被牛魔王光顧過。
“這是咋回事?”他嗓子都變了調。
一名老兵跑出來,帶著哭腔喊:“將軍啊!前幾日突有群賊夜襲,我們死守城門,硬是擋了三夜,最後他們自己打完了還自相殘殺,反而讓我們撿了個便宜。”
“那我這酒樓呢?糧倉呢?”
“都燒了……”
趙雲飛咬牙,“誰乾的?”
“聽口音,好像是宇文化及那邊的流兵,後又被李密追著殺了……”
“……”趙雲飛仰天歎氣,“天道好輪回,誰還不給我留口飯吃了?”
他擼起袖子,“行,既然這樣,我趙雲飛就重新來過,哪怕隻剩一把破刀、一個破灶台,我也要把南陽重整成鐵桶一樣的存在。”
盧成小聲嘀咕:“主公,您當真不往長安去了?”
趙雲飛擺手:“去!當然得去。但不是現在,我得等那兩位兄弟掐到你死我活,我再順勢而起。”
“那您打算怎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