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獵獵,洛陽的天陰沉得像覆了一層鐵。趙雲飛立在軍帳前,望著遠處隱隱約約的烽火線,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那是曆史的腳步,沉重、無情,卻又在他腳邊輕輕碾過。
“主公,探馬回報——李密果然已棄回洛陽,轉攻回河北。”劉世明快步進帳,拍掉盔甲上的灰塵,低聲稟報。
趙雲飛點頭:“這家夥,總算聰明了一回。洛陽城那群王公貴族是油鹽不進的主兒,守不住糧,留著隻會白送性命。”
“可這……我們接下來何去何從?”劉世明皺眉。
趙雲飛慢悠悠地端起茶盞,吹了口氣,笑道:“我若說,我們去長安——你敢信?”
“長安?”劉世明驚得差點把刀掉地上,“那是虎穴啊!楊廣如今在江都,長安空虛,可畢竟是大隋根本。主公莫非要——”
“正因如此,才要去。”趙雲飛放下茶盞,眸光幽深,“越是無人敢去的地方,越可能藏著機會。”
他這句話說得極輕,卻讓帳中所有將領都默然。趙雲飛向來不打無把握之仗,但這次,他的神色中隱隱有股冒險的光。
裴仁基沉吟片刻,道:“若主公真欲西行,臣願先率一支輕騎探路。隻是……主公的計劃,可否明示?”
趙雲飛笑道:“計劃?沒那麼複雜。天下諸雄,如今都在爭‘糧’與‘名’。李密有糧無根,竇建德有民無威,李淵有威無勢。至於我——”他頓了頓,輕輕敲著桌案,“我既無祖蔭,又非王侯,若想在這亂世活下去,便得走條彆人不敢走的道。”
劉世明試探問道:“主公是想……趁亂入關,占一州之地?”
趙雲飛眼角一挑,笑而不語。
——
次日,趙雲飛命人收拾行裝,隻帶三千精銳,號稱“雲騎”,從洛陽西北悄然而行。
軍中議論紛紛,人人都說主公瘋了。
可隻有趙雲飛自己知道,他賭的不是城池,而是未來。
入夜,軍行至潼關前。月光淡淡,映得渭水如銀。潼關守將一聽趙雲飛大軍接近,立刻緊閉關門。
“報!守將郭子儀不肯放行!”
趙雲飛聞言輕笑:“郭子儀?這名字有點熟……哦,搞錯了,時辰不對。”
眾人一頭霧水,不知主公又在胡說什麼。
趙雲飛帶著劉世明、裴仁基三人來到關下,舉起火把,朗聲道:“吾乃右武衛中郎將趙雲飛,奉命押運糧草入關,速開城門!”
潼關頭一陣騷動。過了好一陣,一個甲士探出頭來:“中郎將?哪來的命令?我等未接聖旨!”
趙雲飛笑得溫文爾雅:“聖旨?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信聖旨?那你不如去信天降符瑞。”
“胡言亂語!來人——”
趙雲飛一抬手,裴仁基早已領十騎潛出,一陣呼嘯從暗處卷起。片刻之間,潼關外火光大作,守軍亂作一團。
趙雲飛立在馬上,淡淡道:“嚇嚇他們就好,彆真殺。”
片刻後,潼關開門,守將戰戰兢兢迎上來。趙雲飛拍他肩膀:“放心,我不搶你的城,也不奪你的命。隻是借道。你若聰明,就說今晚風太大,門閂自己壞了。”
守將愣愣點頭,心想這人到底是將軍還是說書的。
——
夜半,趙雲飛行至渭水南岸,放眼望去,長安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劉世明歎道:“主公真要入城?萬一出了岔子,可就退無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