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調侃,齊焱的思緒也從過往的回憶中被拉回。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理了理略有些下滑的衣袖,不以為意道。
“朕是天子,隻要想,何時不能去?隻不過這幾日膩了,不想去而已。”
“啊。”李蓮花作恍然之態:“也是,區區宵小又怎能威脅到我們英武不凡的陛下呢,是我多慮了。”
齊焱眼角眉梢泛起得意,驕傲地睨了眼李蓮花。
算你識相哈,朕可不就是英武不凡嘛。
李蓮花笑意漸深,走到他身邊朝他伸出手:“陛下,我那助眠的法子需得你躺在床上方可施為,請陛下先上床躺下吧。”
上床?齊焱心一跳。抬眸輕睨著他,見他神色坦蕩,不禁有些失落。
那失了控製的心跳也立馬回歸了平穩,冷靜了。
李蓮花伸著手掌朝他勾了勾,示意他趕緊的,彆耽誤時間。
“行,朕就好好試試你的手藝。”齊焱白了他一眼,一手搭在他掌心,借著他的力道站起身來。
隻是看似坦然的陛下卻不敢去看兩人相接的手,掌心暖暖的熱意慢慢從手部上湧,泛上了他的耳根。
不過,說是按摩助眠,其實也隻是李蓮花找了個和他秘話的借口。
等齊焱頭朝外躺下後,李蓮花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像模像樣擺開了架勢。
“勞煩程公公帶人將這殿中燭火熄滅些,不需這麼亮,還有,人彆靠太近,等會兒陛下若是來了睡意,被驚擾到,就前功儘棄了。”
齊焱乖乖躺好,聞言也發話:“照他說的做。”
程懷智哎哎應了兩聲,立馬行動起來,帶著人去滅了半數的燭火,又拉著還想靠近的高平往外趕。
“太醫都說了不便打擾,你還往前湊什麼,擾了陛下好眠你擔待得起嗎?”
高平打量著那邊已經動手按揉起來的李蓮花,想了想應當也沒什麼事了,便順著程懷智的話退開。
李蓮花不懂什麼專業按摩,但他懂穴位,知道哪些地方按了會舒服。
力道適中,帶著指腹的溫熱,沒兩下就讓齊焱舒服地半眯起了眼。
這半眯著眼的模樣,讓李蓮花看一眼就沒忍住笑了起來。嗯~很符合傲嬌小皇帝的性格,像極了在對著人不耐煩地翻白眼。
“你笑什麼?”齊焱沒睜眼,但不妨礙他的感知。
“啊,我就是突然想到曾聽過的一個笑話。”李蓮花動作沒變,力道又加了兩分,讓齊焱神經一陣舒爽,頭皮發麻,都忙不得問他是什麼笑話。
等四周的燭火滅了半數,人也遠遠撤開後,李蓮花才說起了正經事。
“陛下身體裡有長期服用丹藥的痕跡,藥性會使你身體漸衰,日積月累,直至徹底拖垮你的身體。”
“嗯,我知道。”齊焱也沒隱瞞:“仇子梁為控製我,每隔三月便要我服下一枚丹藥。”
李蓮花為他揉按的動作一頓,眼中浮起明了之色。
“朕的皇位,是他賞的,想要在這皇位上坐穩,若不受他掌控他又如何放心。”
“陛下。”他點了點齊焱的眉心,輕聲道:“你是齊氏子孫,你坐上這皇位不是受誰賞賜,是你本就有這個資格。”
齊焱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齊氏子孫有很多,每個人都有資格。”
“可齊焱隻有一個。”李蓮花指腹按上他的眉心,順著朝外的方向一點點抹平他皺起的眉頭。
“能在仇子梁手下堅持這麼多年,站到這個位置的人也隻有齊焱一個。”
齊焱置於腹間交握的手驟然收緊,原本平靜的心因為這兩句話亂了分寸。
“我是陛下的專職太醫,我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幫陛下你治好身體。”
“陛下你也要做好你該做的事。配合我治好身體,用健康的身體去向傷害你的人,報仇!”
李蓮花低頭湊在他耳邊輕語,溫熱的呼吸打在耳朵上,惹得齊焱發癢,不自覺動著耳朵。但比起耳朵的發癢,他現在心更癢。
“李蓮花。”他開口,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竟有些喑啞。
齊焱睜開眼,直勾勾對上那雙溫柔的笑眼,像是黑夜的星海,神秘而美麗,不自覺引人探尋。
他真的心動了,為李蓮花的話。
隻要身體能好好的,哪怕是熬,他也能熬死仇子梁,也同時,能做更多的事。
“可這藥對身體的損傷是不可逆的。”
“嗯,對普通庸醫來說,大概率束手無策,但我不一樣啊~我是神醫。”
他用手指抹開齊焱鬢邊的碎發,發現小皇帝額頭還有美人尖呢。
李蓮花用撫觸安撫著美人陛下:“我說過,我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蓮花樓主李神醫,這世上沒有能難倒我的病。”
“陛下,哪怕你死了,我也能把你從閻王那裡拉回來。”
兩人四目相對,齊焱定定對上他的認真的目光,不知為何,竟覺眼眶微酸。
下一秒,溫熱的掌心覆在他的雙眼上,遮住了他的視線,也幫他遮住了這片刻的失態,藏住了瞬間的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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