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在宮裡,按理來說,采荷是得被慎刑司的人帶走審問的。
然而,蕭夫人見蕭玉瑤本來還好端端說著話,忽然又是落淚又是下跪的,那個身邊的丫頭也被文玥郡主踹倒,生怕又有人欺負蕭玉瑤,連忙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我們蕭府的奴婢,即便犯了錯,也該由我們蕭府發落才是,何必勞動慎刑司大駕?”
方才太子隻是露了個麵,讓人丟下春雯沒多久就走了,這會兒慎刑司的劉公公得了吩咐,正要從蕭玉瑤的手中拉走采荷,聞言頓了頓。
“蕭夫人,奴才們也是聽令辦事,您可不要與奴才為難啊。”
劉公公一甩拂塵,說出口的話雖謙卑,可通身的氣勢絲毫不弱。
身為慎刑司的一把手,除了帝後、太後和太子這幾位正經主子,他誰也不懼。
不過一個二品尚書夫人,他能耐著性子說兩句好話,已經是給足她臉麵了。
“劉公公,即便要拿人,也得有個章程,我是蕭府的當家主母,三品誥命,如今要審訊我府上的下人,我連知情權都沒有?”
蕭夫人有些生氣,倒也不是氣這宮裡狗仗人勢的奴才,而是氣蕭玉璿。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慎刑司要帶走蕭府的下人,這不是打蕭府的臉麼?蕭玉璿怎麼能如此無動於衷?
沒看見玉瑤此時護著丫鬟不讓人帶走麼?身為妹妹,居然還冷眼旁觀,勸都不曾勸一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死樣子,真是讓人寒心。
她眼風掃過蕭玉璿,卻發對方正在看著她,隻是麵上沒有一絲溫和,仿佛隻是看一個陌生人。
下一瞬,鄭顏靈就主動將前因後果細細解釋了一遍。
她還“貼心”地將“背主”、“攀誣”、“無中生有”這幾個字眼咬重了,生怕蕭夫人沒聽清楚。
“此事發生在宮中,欺上瞞下倒是小事,萬一沒留神傷了宮中的貴人主子們才是事大,如此,送去慎刑司,也是情理之中,蕭夫人您說是不是?”
“還是說您覺得下人們如此也無所謂,您身為主母本就是有意包庇,才致使今日在宮中……”
“怎麼可能?!”
鄭顏靈不過是故意激怒,見蕭夫人已經慌忙打斷,也就順勢不再說下去。
“劉公公,這兩個……”兩個?
蕭夫人本是順著鄭顏靈的話說,忽然頓住,她這才看見,蕭玉璿身邊的春雯早就被小公公壓著,嘴裡塞著布,一雙眼睛都哭成了核桃。
她回過味來,心中湧起無限疲憊。
“罷了,那就有勞劉公公了。”
身為主母兼母親,兩個女兒身邊的丫鬟都是這樣不中用的,眾人看蕭夫人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都說蕭家家風清正,蕭尚書一表人才,清正廉潔、亦不貪戀酒色,當年便是滿京城的高門大戶最心儀的女婿人選,隻可惜早早就與林家的幼女定了婚約。
可到頭來,他的夫人連府裡下人都管不好……
采荷和春雯被帶走了,對於賓客們而言,不過是兩個不知好歹的下人,無關痛癢,殿中很快就恢複了歡聲笑語。
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