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嬌似笑非笑,“我剛才就在想怎麼賠償十艘船,結果你們擅作主張說到賠鹽,可把我嚇了一跳,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還以為,燒了船要賠鹽,我就奇怪了,怎麼賠這麼多!”
眾人默然,心底跟明鏡似得。
你不是故意的,誰信啊。
連雪箐蓉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月嬌,不過是幾艘船而已,不需要賠。”
運貨途中損壞的車馬船等等,以容家的金山銀山,不值一提,下次運貨的時候,直接補上十艘貨船就行了。
“這可不行,彆說一艘船了,就是一個盆,一個桶,隻要是在我管轄的範圍內損壞的,我就該賠。婆婆放心,明天,林家必然將十艘嶄新的貨船,送到容商行。”林月嬌說著,一臉感動看向程九鸞,“弟妹,你因為你的家奴牽涉此事而自願賠償兩船鹽,真是太讓我感動了,我代表容商行謝謝你。”
程九鸞快吐血了,到頭來,林月嬌就賠十艘破船,而自己要賠兩船鹽?
容度也深感肉疼,說道,“長嫂,你看既然鹽沒事,那九鸞賠的鹽……”
不如就算了吧。
“二弟你要說的我明白,既然鹽沒事,那弟妹賠的鹽,就儘快交給我,你們也能放心,對吧?”林月嬌笑盈盈打斷他後半句話。
吐出來的銀子還想收回去,門都沒有。
被你們燒了十艘船,還想暗害我,不讓你們好好心疼一下,那真是太浪費程鏡的屍體了。
“二弟,弟妹,你們儘管放心,就算匪盜再猖獗,我絕對不會讓我們容家的貨物出問題,那兩船鹽你就放心大膽地交給我吧。”林月嬌一副自己很靠得住的表情,拍了拍胸膛,“都是一家人,弟妹還這麼客氣,我真是太感動了。弟妹,祝濤是祝濤,你是你,你可千萬不要再心懷愧疚,想不開又給容家賠東西,這兩艘鹽,婆婆做主收下了,我不好反駁,但你要是再賠其他東西,我可是堅決不同意的……”
程九鸞欲哭無淚。
“長嫂客氣了,這是應該的。”程九鸞咬牙說道,勉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林月嬌轉而看向雪箐蓉,“婆婆,我讓容家損失了十艘貨船,如果婆婆因此把打理商行的管事之權交給弟妹,我是絕無異議的。弟妹一心為了容家,連兩艘鹽都捐出來了,我也是自愧不如……”
程九鸞一聽這話,心就跟滴血一樣,心疼肝疼肉疼。
“能想出這麼聰明的辦法,保住容家的貨物,你無過有功,哪有退位讓賢的道理。”雪箐蓉笑著擺擺手,“以後容商行,還需要你多多費心操持。”
林月嬌抿唇,“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轉過身看著程九鸞說道,“弟妹,那兩艘鹽你可千萬彆急,什麼時候賠都可以。不過什麼時候送到,還是提前跟我說一聲,這樣我也方便登記,免得賬目弄錯了。弟妹,那你打算幾號把鹽送來了?”
剛剛還說不急,下一句就問彆人啥時候送來。
而且還不是幾月,而是幾號?
擺明就是催你這個月之內趕緊賠。
“月底。”程九鸞憋屈的不行。
林月嬌笑盈盈說道,“好。如果需要船,跟我說一聲,我賠的船明天就送到了。”
特意加重了明天兩個字,程九鸞更憋屈了。
“等一下,既然那船上都是稻草,怎麼傳信的人,不說清楚!那些護衛故意隱瞞,居心叵測!”容度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說道。
林月嬌黛眉輕挑,“不可能吧,那些都是跟隨商行多年的親兵護衛,不可能胡亂說話。”
“所以他們敢如此,肯定有人背後指使!”程九鸞抓到了一絲希望,連忙說道。
林月嬌抿唇一笑,“弟妹,我可不信我們容家有人指使護衛,也相信那些親兵對我們容家都是忠心耿耿。不知,能否讓我看一下他們傳來的消息?”
“就是這個。”雪箐蓉將一紙信箋遞給林月嬌。
林月嬌接過來一看,念道,“十艘船被燒,死者之一程鏡。這說的沒問題啊,十艘船被燒,沒說鹽毀了。”
“可是這船上不就裝的鹽嗎?他們這麼傳信,不說明裡麵是稻草,豈能不讓人誤會!”程九鸞據理力爭。
林月嬌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她,“商行的消息是傳給我的。我當然知道船上沒鹽,都是稻草,他們自然也不用多此一舉。隻不過我不在家,這封信,才被婆婆收到了而已,沒想到你們都誤會了。”
程九鸞的垂死掙紮,顯然沒有用。
容毓看著麵前明眸皓齒的小女子,薄唇揚起。
媳婦很美,很好,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