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時候,我還未感覺到異常。
越發的遠離京城,尤其是出了京城後的道路後,我就感覺有些不對。
走在大路的百姓青年的占比要比京城一成,進城與出城的婦孺、老人多了起來。
按理來說,應該是青壯年出來謀求生路,這樣的年齡比例雖然不說是畸形,可也明顯看出缺少青壯年。
我暗自感慨“或許,這就是鐘尚書一定要我出城的原因。”
連京城都能看出一些端倪,伊國邊遠地方的青壯年大多會離鄉。
是什麼原因我也能知道,參軍和服徭役。
這可不是我逼他們去的,真的!
這些年,伊國已經被我打造成“崇尚武力、當兵光榮”的現象。
不管是士兵還是徭役,朝廷肯定不能隻宣傳死了、殘了、失蹤了的消息。
要在這裡麵抓一些“典型”,比如士卒立功,就給他官職。
比如徭役立下大功——哪怕沒有立功,找也要找出來。給他一些田產、錢財,讓他當一個亭長就行。
不管是士卒的“殺敵有功”、“攻城有功”、“禦敵有功”,還是徭役的“護糧有功”、“運糧有功”,朝廷都是大肆宣傳。
這就導致一個問題,百姓更加主動地參軍和服徭役。
他們不知道這樣會死嗎?
他們當然知道,但這是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他們渴望改變家族的生活。
勤勞是不能致富的。
作為幾代、十幾代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民,他們比誰都知道這個道理。
因為祖輩已經用自己的經曆告訴他們,如果按部就班,他們祖輩的結局,就是他們的結局。
而伊國就是給他們這麼一個逆天改命的機會,不用擔心立功被貪墨,不用擔心戰死無撫恤金。
我不想為自己狡辯,我確實是在利用他們滿足自己的“一己之私”,可我也沒有愧對過他們。
“少爺,到了。”
馬夫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下了馬車,就看到一個村子。
現在是午時,正是吃飯的時候。
一縷縷黑煙從屋頂的茅草和瓦片鑽出,我能聞見空氣空氣中散發的飯菜香味以及……牛糞味。
低頭一看,路的左邊就是一串排列整齊的牛糞。
在馬車前麵的是三個小孩,高矮各不相同,最高也隻到我的腰間,最矮的是一個小女孩,年紀可能就在五六歲。
他們背上都掛著背簍,停在距離馬車五米的路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車隊,不過眼神總是時不時的瞅地上的牛糞。
仔細看他們的背簍,裡麵居然裝著牛糞。
我對著鐘小姐說“帶路。”
“好。”她捂著鼻子出來,我能從她的眼睛看出她已經後悔跟過來。
……
很快,在鐘小姐的帶領下,我來到了一處房屋下。
屋子是以牛糞、泥土、稻草、禾稈、竹條建造,屋頂是蘆葦、菖蒲構成的茅草房。
兩名禁軍率先進到屋子裡,一通檢查才出來說道“沒有問題。”
這房屋不大,從外麵就能看得出來,占地長為四米,寬不到三米,高也有三米多。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被我的臣子給流放了!!?
一名禁軍離開了隊伍,朝著西方走去,他是去確認其他禁軍的位置。
我出這麼遠的門,自然要有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