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村,東麵的小溪邊。
溪邊之前還有六七名婦女在溪邊洗衣、挑水,彆問我這兩件事怎麼同時發生,我隻能說這就是生活。
現在她們已經不在溪邊,倒不是有什麼埋伏,隻是現在正處於午時,這個時間陽光最烈,百姓一般都會選擇避開這個時間段,順道做飯。
這個季節,樹葉已經枯黃,卻又沒有完全落下。
這小溪的深度不到一米,幾片黃葉隨清風落在清澈見底的小溪上,順著河流緩慢移動。
溪邊有一個帶著鬥笠的老人,蓑衣倒是沒穿上,要不然就穩妥妥一個“世外高人”。
村裡的井很少,大多百姓都是靠這條溪流,他的年紀根據胡子的長度,估摸著有七十多歲。
而他,正是過來清洗還沾著泥土的藥材,在他旁邊還有兩個木桶。
從一個木桶拿出藥材,洗完後丟在另外一個木桶,顯得有序又悠閒。
我對兩名禁軍說“去看看。”
兩個禁軍上去就是上下其手。
“你們乾什麼?”老者被這個兩名禁軍嚇了一跳,假的被嚇了一跳。
之前大老遠,我就已經和他對視過,要說他不知道我要乾什麼,我是不會相信。
那老人倒也沒有異議,隻是裝模作樣的抵抗兩下。
兩名士卒連溪流都看了幾眼,還翻開岸邊的石塊,防止有天雷珠。
他們很快回來,抱拳行禮“沒危險,那老者沒有內功。”
我擺了擺手“你們退到百米外。”
“領命。”
十六名禁軍抱拳領命,隨後就退走,一半的視線一直在我身上。
我向前走去,現在這個範圍隻有我們三人,鐘小姐在身後跟著。
走上前去,那老人對我行了一禮,卻沒有說什麼話。
我率先開口“不知老先生名諱?”
“名不過符號,我即是我,我亦不是我,我名不是我,知道名字又有什麼用?公子叫我青竹居士或者青竹老人。”
他撫摸胡須故作深奧,從他的語氣,以及小心看著我的眼神,他應該知道我的身份。
我說“可‘青竹’就不是符號?先生雖然有些才學,現在看來還是難以擺脫凡人軀殼的限製。
我覺得應該叫先生‘井蟲’先生,或者‘猴冠’先生。”
“井蟲”,指他是井底之蛙、夏天之蟲。
“猴冠”,指他是沐猴而冠、以人裝神。
前者是暗指他見識淺薄,連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
後者是暗指他以猴代人、以人代神,看似超脫,實際還是凡人一個。
同時,我也是在激怒他。
罵書生手無縛雞,罵士卒毫無文采,
罵臣子貪贓枉法,罵皇帝泯滅人性。
這樣罵是最低級的,要罵就從他們最自豪的地方罵,比如
罵書生文采如同狗屁,臭不可聞;
罵士卒體魄如同娘們,軟弱無力;
罵臣子忠誠如同牆草,隨風搖擺;
罵皇帝治理如同猿猴,滅國在即。
這一罵出來,就是在否定他們幾年、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努力,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高級一點的,還可以稱讚對方,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