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不敢抬頭看我,而是把頭埋得更低。
“是的,這是各位將軍的奏書,請陛下批閱。”
我沒有拿過他手裡的四五本奏書,而是開口問
“你簡單說說,不會連這點都做不到吧?”
他連忙搖頭“不,不,老臣做得到。事情並不複雜,北陵國向他們送去千兩白銀,百兩黃金。
除了穀將軍一部之外,隻要是牙將以上的將領都收下了錢財,他們……他們說‘有錢為什麼不拿’?陛下自會明白他們的忠心。”
嗯……也不是沒有道理。
白給的錢為什麼不拿?
既然連兵部尚書都知道,想必他們也沒有藏著掖著。
穀將軍一部不敢收錢,那是避免被我猜忌,但他顯然不是很了解我。
我確實不相信任何人,可並不意味著我不信任他們。
在我看來,不完全信任≠不信任。
如果我不信任他們,我為什麼還要給他們那麼大的權利?幾乎就沒有進行過“微操”,全憑他們自己發揮,朝廷負責後勤。
“陛下晉陽軍有一名牙將試圖率領手下……投靠北陵,被穆將軍發現,雖然收回了士卒,那名牙將卻跑了。”
或許是覺得我的心情好了一點,他這時候才拋出這個壞消息。
我沒有說話,連空氣都有幾分凝滯,在場之人沒敢喘大氣。
連旁邊的太監和侍女也很害怕的低頭,害怕禍及他們。
“下次有什麼壞消息,記得先說。”我很平淡的開口,沒有他們預想中的震怒。
“是,老臣知錯。”他的語氣反而更加的害怕。
我說“說詳細點。”
所謂的詳細,自然是那名投降的牙將之事。
“投降的牙將叫遷土生,原是一名乞丐,找不到此人的籍貫,更找不到此人的親人。
加入屯田兵後,在安定四年與唐國宿州表現勇猛,調離屯田兵成為興寧軍士卒。
安定六年攻打唐國,更是在駒城俘獲唐國皇帝,被破格升為興寧軍偏將。
安定八年,與北陵國一戰立下軍功,晉升為牙將。
奈何,此人不知陛下聖恩,以為擒獲唐國皇帝就能成為一名將軍,他由此懷恨在心,在北陵國大張旗鼓收買前線將領時,他卻偷偷聯係北陵國的人,最後選擇叛變。”
……
你說誰?遷土生?
馮通鳴背叛了我?背叛了伊國?
我立刻察覺這裡麵有問題,誰背叛我,也輪不到他背叛。
我表現得有些氣急敗壞,但又很克製的忍了下來。
“晉陽軍將領穆二十六怎麼說?沈易東怎麼說?”
“穆將軍說,遷牙將對伊國忠心耿耿,他願用他的項上人頭擔保,希望陛下給他一個機會,定然擒回遷牙將。
沈將軍說,他早就看出遷牙將道德敗壞,猖狂至極,定是死心投靠北陵國,希望陛下查到此人家人,將其滅之。
至於那名牙將,必須生擒,用重刑處死他,威懾其他士卒和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