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裡,一切完美旅程的開端都是倉促和準備不足的。如果不是,那說明這次旅程還不夠完美。
這些年城市人口是越來越多,一到七、八月份大城市的熱島效應就越來越顯著,所以六月份反而成了夏季出遊的高峰期。趕在天氣還沒有悶熱異常之前,我們的車就已經快駛出了市界。路上其實沒怎麼堵車,但等開到下車地點時我看了一眼手機,也已經是十點過五分了。
這是一條雙向兩車道的公路,一側是巨大巍峨的山體,另一側是傾斜向下的陡坡。看得出來,這條路是用炸藥在山體側壁上炸出來的,路基實在是隻能這麼寬了,但凡山上有幾塊大一些的石頭掉下來,這條路就得被徹底地堵塞。
我們的車在公路的一個轉彎處剛剛停下來就看見了兩個身穿藍色馬甲背心頭戴紅色帽子的人從路邊躥到了車前,抬臂舉手衝著我們的車比劃著什麼。司機打開車窗不耐煩地大聲問道:“怎麼了?什麼事情啊?”
一個穿馬甲背心的男人走到駕駛室旁大聲地喊道:“這裡不能停車!趕緊開走!”
“什麼?不是,我就停一下……”司機剛想解釋。
另一個穿馬甲背心的男人也大聲地衝司機吼道:“一下也不能停,開走,快開走!這裡不能停車!”
司機還要開口再說些什麼,坐在司機身後的領隊孤獨對他說道:“範師傅,往前開,沒事,往前開一點,小心點,彆著急。”
我們的大巴車貼著山體又向前開了大約有一百米左右在公路上停了下來,車門一開我們陸續地下了車,開始向剛才公路轉彎處走了回去,因為我們今天行程的起點就在那裡。
誰承想剛才製止司機停車的那兩個男人還沒有離開,見我們從公路上走回來就迎著我們的隊伍走了過來,其中打頭的一個開口問道:“你們是乾什麼的?來這裡做什麼?”
對於他這種問題其實是沒有人會回答的,一來是大家不知道他具體問的是誰,二是這個問題很無聊。看我們的樣子他難道還不知道我們是乾什麼來的嗎,這簡直就是一句廢話啊。
這個男人見沒有人搭理他,所有人都繞著他走,從他身邊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他脆弱的自尊心似乎有些受到了傷害,於是就大聲地招呼他的同伴道:“哎,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說著他還返身向我們走在最前邊的隊友身前跑去。
他的同伴聞聲也是如此,似乎他們倆想跑到我們隊伍前邊去攔住我們。但這裡是公路,是能跑載重量幾十噸大貨車的公路,憑他們兩個人又怎麼可能在公路上攔得住幾十個要走路的人呢。更何況他們倆手中又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攔路打劫的武器,誰又會被他們恐嚇住呢。
很快他們倆就明白了過來,隻有在我們上山的土路路口那裡才有可能伸手攔住我們,因為那裡的路很窄,隻能容兩三個人同時通過,於是這兩個家夥又迅速地跑到了公路拐彎處的那條土路路口那裡張開雙臂試圖攔住我們。
這次他們似乎成功了,走在隊伍前邊的一個隊員不得不開口說道:“我說,你們這是要乾什麼啊?攔路搶劫嗎?”
兩個穿馬甲背心的男人之中相對比較年輕的一個說道:“哎,你彆胡說啊!我們這是奉命攔截你們。你們是乾什麼的?是不是來爬山的啊?”
我們隊伍裡一個三十來歲的女隊員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嘛,知道了還明知故問。”
“不行!”那個穿馬甲背心相對年輕的男人大聲地叫道,“告訴你們,不行。你們不能在這裡爬山,知道嗎?!”
“什麼?不能……憑什麼?憑什麼我們不能在這裡爬山?這山是你們家的嗎?”一個隊員頗為不高興地說道,“你說不行就不行,你以為你是誰啊?”
“你……你們少在這兒胡攪蠻纏!我問你們,你們的領隊呢?讓你們領隊過來,我們和他說話。”兩個男人中年紀比較大的那個大聲地吆喝道。
這時隊伍裡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隊員走過去說道:“都彆吵,都彆吵,有話慢慢說嘛。”說著他就對年紀較大的那個穿藍色馬甲背心的男人說道,“大哥,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攔著路不讓人走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問不著我。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不允許有人從這裡爬山,我們必須製止所有想從這裡上山的人。剛才在這裡我們就一個勁地不讓你們停車,你們沒看見啊?!你們可倒好,車開過去幾十米就又停下了,什麼意思啊?這不就是非要走這裡上山嘛。告訴你們,不行,不能從這裡爬山啦。”歲數較大的那個男人說道。
我們隊那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隊員笑著說道:“不是,大哥,這是為什麼啊,你總得有一個原因吧。你要說這是冬春防火季需要配合防火我們能理解,可現在都六月了,早都過了四月一號啦。這幾天又剛剛下過幾場大雨,我們從這裡上山不會有什麼火災隱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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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每年這個時候都可以走的,怎麼今年你們就非攔著不讓走了呢?”一個上了幾歲年紀的女隊員開口抱怨道,“你們不能想攔路就攔路啊,總得有個正當的理由吧!”
那個年紀稍大穿馬甲背心的男人說道:“原因當然是有的,但你們問不著,我們也沒義務向你們解釋。但我可以告訴你們,今年這裡不再讓人上山了,也不光是針對你們,誰來都一樣。不信你們打聽打聽去,我們這倆月已經攔回去多少人了,你們不是第一撥,也不會是最後一撥。勸你們趕緊走人,此路不通,明白不?”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
“就是,這不是蠻不講理嘛!彆理他,咱們走咱們的。”
“對,走,看他能怎麼著。”說著就有幾個隊員抬腿舉步要繞開這兩個人接著走路上山。
可這兩個穿藍色馬甲背心的男人似乎也很堅決,將身子左右挪動起來,配合著四條張開的胳膊,就是不讓我們的隊員過去。這一來我們的隊員和這兩個男人好像是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不過這次的形式似乎變成了老鷹堵小雞。
這麼僵持了幾十秒之後,那個年紀稍大的穿馬甲背心的男人出聲招呼他的同伴道:“圓子,趕緊喊老於去,快,讓他叫人來。”
那個年輕的男人答應著轉身邊跑邊叫道:“於主任,快來……”
誰承想他還沒跑出三米呢就被一個人一把揪住了後脖領子拎回到了眾人擁堵的路口。這時我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在人群中出現了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大個子男隊員,他應該是從我們身後上來的,所以之前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此時他一隻手提起年紀稍大的那個穿馬甲背心的男人,一隻手拎著這個年紀較輕的男人,將他們兩個人腳不沾地的提到了公路靠近陡坡的那一側。在這期間這個大個子男隊員是一語皆無。
原本吵鬨嘈雜的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似乎大家都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景象。剛才還試圖繞開兩個男人的阻攔向山上走去的隊員們此時也都縮住了步子,都回過頭看著這個大個子男隊員,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我們這些隊員或許可以長時間的安靜,因為我們大多數人都是安全的,甚至是可以抱著繼續看熱鬨的心態保持安靜,但被人拎起來的那兩個男人顯然是不可能長久的保持安靜的,畢竟他們現在是當事人了。在渡過了一開始的震驚和錯愕之後,這兩個男人開始掙紮和叫囂了起來。
一個人叫道:“你要乾什麼?快把我鬆開!”
另一個人也大聲地喊道:“於主任,快來救命啊!”
年紀稍大的男人繼續叫道:“鬆開我!我警告你,你這是違法的!”
年輕一些的男人也大聲地喊道:“來人啊,救命!要出人命啦!”
這時拎起他們二人的男隊員雙臂向斜上方微微抬起,將這兩個男人的身體舉在了自己的身前,同時自己的雙腳站到了公路路邊的邊沿,將手中兩個男人的身體完全懸空置於公路的外側,然後才低沉著聲音慢慢地說道:“現在鬆開你們倆怎麼樣?”
“哎,彆彆彆!”一個上了幾歲年紀的男隊員這時反應了過來,連忙跑過去大聲地叫道,“千萬彆鬆手,一鬆手他們倆就摔下去成肉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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