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拱手作揖,禮數周到:“柳兄,幸會。”
柳如風也回了一禮,惜字如金:“幸會。”他剛想起身,嘴裡蹦出“我這就去擊鼓”幾個字。
侯吉常一把拉住他,像拎小雞似的把他按回座位上。“你才讀了幾本書啊?就算去告發,我們的話,誰會聽?”
“聽說傅公子……”柳如風不服氣地掙紮著。
“你認識傅公子嗎?”侯吉常毫不留情地打斷他。
柳如風梗著脖子:“我可以認識。”
“那趙尚書呢?認識傅公子嗎?”侯吉常步步緊逼。
“那是自然。”柳如風答得斬釘截鐵。
“人家兩人共同掌理科舉考試,要是早有往來,你待如何?”侯吉常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柳如風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傅公子和趙尚書沆瀣一氣,狼狽…”
“噗——”侯吉常一口茶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我可沒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柳如風咄咄逼人。
侯吉常抹了抹嘴,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的意思是……忍了!莫再提這件事!”
傅深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這柳如風,還真是個愣頭青。
柳如風憤怒的說道:“如果這都能忍那讀書何用啊。”
“就算要管,也不是現在。”
“那是何時。”
“柳兄,我問你咱們來雲州是為了什麼。”
“做官。”
“那我們來考院做工是為了什麼。”
“也是做官。”
“那你現在做官了嗎?”
“沒有!”
“要管閒事,就忍到我們也是官。”
柳如風搖了搖頭說道:“讀書人何至於此!”
“因為都是這般。”
“告辭!”
柳如風甩袖而去,背影頗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隻是那略顯滑稽的步伐破壞了這番意境。魏才伸長脖子喊了兩聲:“柳兄,柳兄……”,卻隻換來對方頭也不回的背影。
侯吉常無奈地搖搖頭,嘟囔道:“明明是個書生,怎麼像個莽夫似的。”他拾起柳如風推倒的茶杯,重新斟滿茶水。
傅深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一切,待柳如風走遠,才轉向侯吉常,問道:“侯兄方才說,來這兒做工也是為了做官,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