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同學向來想到什麼就問什麼,當即就問聶莞:“姐,你知道我們沙教官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聶莞回答得乾脆,因為真的不知道。
沙汀於她而言,是個需要警惕,但沒必要太警惕的人物。
而且他需要處理的事情,除了那個浴血的村子,不可能再有彆的。
眼下就算失聯了,也不必擔心。
憑他的本事,遊戲裡能降伏他的不多。
而這些人裡,除了她和夜如曇,其他的又都是沙汀的戰友。
這種情況下,基本不可能因為玩家偷襲而出意外。
而npc層麵……繼承那座村落後,就意味著他有一個絕對安全的退路,除非是聖寶以上的npc直接出手,占著先機和偷襲的便利,否則不可能對他造成致命傷害。
這兩方麵問題都不大,那除非他運氣很背,碰上了覺醒概念,否則基本上不會有大事。
嗯,不會死,就不是大事。
把沙汀的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飛快扔了出去,不讓這件事情在自己的大腦皮層裡留下任何記憶。
沒辦法,概念記憶把她擠得太緊了。
不自己定期清理內存,她的所有記憶都會被擠爆。
但偏偏,眼下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階段。
也有一些事情不能不記在心上。
比如小莫同學在雪人族群中的好感度,以及他探索昆侖山脈的進程推進。
再比如林見鹿拿出來的一片泛黃紙張。
紙張正麵,是發願書。
“暫時因緣,百年之後,各隨六道,不相係屬……”
背麵是一首截然相反的詩。
“日月常相望,宛轉不離心,見君行坐處,一似火燒身。”
聶莞念了幾遍,覺得耳熟。
哪怕自己的記憶被壓迫到這個地步了,她也還是在稍稍回想後記起來。
“林老師你講課的時候,講過這個東西。”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上初中,媽媽把林見鹿的網課投影到電視屏幕上看,一邊看,一邊翹著二郎腿,把本子墊在膝蓋上做筆記。
邵文君嘲笑她是假努力,明明有寫字台可以用,非要在沙發上裝模作樣。
媽媽笑說你才不懂,要記住一樣東西,重要的是把它和當下的情景、情緒、狀態整體勾連起來,你看你媽媽現在這個樣子,多隨心所欲,以後呢再擺出這麼個隨心所欲的樣子,就會想起林老師講的這首詩了。
爸爸聞言,就把筆記搶過來,說既然記得這麼清楚,不妨這就回憶一下發願書的內容。
媽媽當然背不出,她是那麼浪漫的人,肯定天然趨向於去記紙背後的文字。
磕磕絆絆地想起第一句後,媽媽伸手去攬爸爸的脖頸,湊近笑道:“對不起,邵老師,我偏科太嚴重了,這樣,我給你背後麵那首詩好不好?”
“不好,同學,你高考的時候難道也能現場讓老師給你改題嗎?”
“老師,我的高考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呢,你就不能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個可憐的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