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轉身,一把推開房門,厲聲喝道:“誰在那裡!”風吹樹葉沙沙作響,空無一人。
我緊握手中的匕首,警惕地環視四周,院落裡靜悄悄的,隻有月光在地麵上灑下斑駁的影子。
許是近日太過勞累,神經緊繃了吧。
這些日子,我幾乎住在工地上,吃住都在簡陋的棚子裡。
宗政工程師雖然經驗老道,但思想保守,我不得不事事親力親為,從材料的選擇到施工的每一個步驟,都必須嚴格把關。
濮陽山民們雖然勤勞肯乾,卻容易被澹台豪紳的餘黨蠱惑,我得不斷地鼓舞他們的士氣,穩定人心。
至於公良老板和淳於運輸商,他們就像兩條滑溜的泥鰍,表麵上對我唯命是從,背地裡卻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長時間的勞累和精神緊張,讓我感到頭痛欲裂,胃裡也翻江倒海。
我扶著額頭,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倒下,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隻要路和橋修好,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強打起精神,再次巡視工地。
橋墩的澆築,路麵的平整,每一個細節我都反複檢查。
我甚至親自爬上腳手架,檢查橋梁的鋼筋結構是否牢固。
“田姑娘,您就放心吧,這橋,比鐵打的還結實!”宗政工程師擦著汗,語氣中帶著一絲驕傲。
我點點頭,心中卻依然無法完全放下心來。
這種感覺,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卻又抓不住任何線索。
程羽依然沒有消息,我的心就像懸在空中的一根弦,隨時都可能斷裂。
夜幕降臨,工地上燃起了熊熊的篝火。
濮陽山民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慶祝工程即將完工。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美好生活。
我看著他們,心中五味雜陳。
突然,一個身影從遠處飛奔而來,他氣喘籲籲地跑到我麵前,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田…田姑娘…不好了……”
“田…田姑娘…不好了…礦…礦山塌了!”濮陽山民哆嗦著,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
我的心猛地一沉,礦山塌了?
程羽…他…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我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強撐著最後的理智,我厲聲問道:“怎麼回事?說清楚!”山民哭喪著臉,語無倫次地描述著礦山的坍塌,巨大的落石,震耳欲聾的轟鳴,以及…生死未卜的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