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不能讓穀梁派翻盤,更加不能讓荀子學派騎到腦袋上拉屎屙尿!
這樣的場麵,僅僅隻是想想都惡心死了,更彆提萬一變成真的該怎麼辦了!
想到這裡,董仲舒終於放下心裡的芥蒂,對自己的門徒道:“去,遞拜帖,言我欲拜問師兄!”
“諾!”那門徒猶豫片刻,還是領命而去。
不久後,胡府的大門洞開,董仲舒看到自己的師兄胡毋生,領著他的幾個弟子門徒,親自出迎。
“師弟……”胡毋生長揖道:“許久未見,師弟依然風華如初……某卻已經老朽拉……”
董仲舒連忙下車,敬拜道:“仲舒不才,竟蒙師兄出迎,受寵若驚!”
而董仲舒的隨行弟子門徒,也都恭敬的對著胡毋生拜道:“見過胡子!”
胡毋生的門徒也紛紛回禮:“見過董子……”
胡毋生笑著上前,挽起董仲舒的臂膀,說道:“師弟來的正好,吾正有些事情,與師弟分說,今夜,你我師兄弟當痛飲徹夜,談論古今……”
“唯!”董仲舒連忙道:“敢不從命……”
然後,他的眼睛就在一位站在胡毋生身側的中年官吏身上停留許久。
那人,董仲舒很熟悉。
就是現在胡毋生的頭號得意弟子,同時也是儒家目前在官場唯二的兩個天子親信之一,主爵都尉公孫弘。
望著這個外貌俊朗,據說能力非常出色,屢屢得到天子讚許的男子,董仲舒在心裡歎了口氣。
誰又能知道,僅僅在七八年前,這位當今天子的寵臣,心腹,還隻是薛縣山陵之中的一個放羊人,靠著牧羊維生。
窮困潦倒,甚至被人悔婚,幾乎成為了世界的棄兒。
當年,公孫弘曾經到處拜師。
甚至,隻要有人教,便是做牛做馬也願意。
但包括他董仲舒在內的許多人,在考察過後,都放棄了他。
因為他年紀很大,已經過了求學的黃金年紀,更因為他自學過《呂氏春秋》這樣的雜家著作。
對於儒家而言,雜家雖然說不是敵人,但也屬於異端。
儒生們讀過呂氏春秋的人很多,但從來沒有人會主動去教導一個讀過呂氏春秋的人。
隻有胡毋生當時頂著壓力,收下了這個當年衣冠破舊,潦倒窮困的男人。
而現在,事實證明了,這是一顆璞玉,而且是大器晚成的璞玉。
此人這幾年,幾乎成為了胡氏公羊學的活廣告。
無數的列侯貴戚和大地主,都揮舞著金錢,死也要將一個子弟塞到胡子門下教導。
至於商人們,更是跪舔都來不及!
因為公孫弘,就是主管天下工商秩序和稅收的最高官員!
想到這裡,董仲舒就不禁有些後悔,當年若是他收下這公孫弘,今天得意就該是他了!
也正是因為有了公孫弘的教訓,董仲舒這些年在自己的潁川學苑之中,打起了有教無類的旗號,無論是誰,無論什麼出身,什麼年紀,隻要有誌於學,隻要自帶乾糧,就可以在學苑之中聽講。
某些學習成績突出的貧困子弟,更是得到了他的救助和幫助,每歲讚助筆墨紙硯以及衣食住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