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
煉丹房。
白磬臣已經記不清楚如今這是他被師父關押的第幾日了。
自南海起兵失敗那日起,他就被師父關在煉丹房裡閉門思過。
他看不到日夜星辰,也不知外頭發生了什麼,隻得日日在此虛度光陰。
蚺族被屠的那一日,他心中忽然有所感應,在煉丹房中發泄一氣後嚎啕大哭了一場,哭累了便睡在案桌上,迷迷糊糊之間感到師父推門進來。
師父為他蓋了一床被子。
“磬臣,你的命苦,老夫都知道。你的同族被屠,血脈相連自然會有所感應道交。”
“可為師不能不關著你,這次你捅的簍子可不小。敖欽那老東西一狀告去了西王母那,我周旋了許久,才將你給保了下來。”
“為師也為你不甘啊,若是你這次起兵能成事,那該是多好。”
“到底你對為師還是不夠信賴,此等大事竟瞞著老夫籌謀了這麼許久。”
“是老夫的過失,到底你還是沒把為師當做最親近之人。”
“磬臣啊,這段日子,你還是在煉丹房裡躲著些吧。”
“那些人辱你、欺你,為師都會一一為你將公道討回來。”
白磬臣靠在師父懷中,聽不清楚師父在說什麼,臉上隱約顯出淚痕,惹得師父心疼不已。
“孩子,你命苦,剛出世爹娘就沒了。若非老夫將你的本體帶回天宮照料,恐怕你都沒命活下來。”
“他們現在說你的字字句句,都是往為師心口紮的刀子。你是誰,你雖是燭龍之子,卻也是我混元老君的半個兒子。”
“我如何能讓你的名聲毀於一旦。”
“嗬……小神,豈能配得上你?”
之後師父又獨自絮叨了很久,他陷入深深的睡夢中,就連師父何時離開也毫無印象。
醒來後,師父早已悄無聲息的走了。
究竟還要關我多久?爹他何時醒來?還有青兒……她如何了?
最要緊的是我的卯蠱,失了它真是寸步難行。
白磬臣心裡裝著許多事,卻都不可對人言。
他的視線凝望著煉丹房的兩扇大門,陷入了沉思。
他並不知他心心念念的青兒,此刻正在妖山追捕著旱魁子獻。
子獻逃走前對我說的那一番話,已令我隱約產生羞愧之心。
難道,我真的如此不堪嗎?
可笑,我從不在意旁人所想。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我抬手咽下避水珠,轉身麵對眼前的城隍大人,麵露不虞。
“我以為,你不會插手這件事。”
城隍大人匆匆趕來,箭指我,正色道:“弑神?你以為有幾條命夠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