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東說道：“我向來喜歡和運氣好的人交往，馬兄，日後常來往！”
“好說！好說！”
他們幾人正談論著，李林、李森率百餘人馬先回到了山腳下，他們下馬後前來稟告道：“孔軍使，穆軍使派我們回來保護你，他說趁著契丹軍潰敗，河東軍幾支人馬正好一鼓作氣殲滅犯境的契丹軍，所以請孔軍使安心在此地紮營等待，等幾支人馬殲滅契丹軍後，再彙合返回雲州。”
馬勇說道：“孔將軍和穆將軍配合默契，真是讓人羨慕。這次穆將軍出兵前上書李存璋大人，請求李大人派兵再後麵支援，沒有想到我們幾支人馬聯合之下，會戰敗近萬契丹軍。”
“全憑馬將軍的大隊騎兵到場才能取得這樣的戰果，可見馬將軍真是給我們雙寧營、雲宣營帶來了好運氣。”
幾人因為戰局已定，忙命軍兵就地下寨，等著穆有粱等人回來。
直到當日天黑以後，穆有粱、孫登雲、馮英等人這才陸續回到孤山腳下的營地。
此戰契丹軍除了最後來露了一麵便逃跑的契丹援軍，其餘的近五千契丹軍幾乎被全殲，而河東軍這邊除了雲宣營損失了六成以上的人馬，其餘各部的損失並不大。
孫登雲、馮英、文縣令和霍興眼看著一手建立起來的雲宣營折損巨大，四人都心情壓抑，默不作聲。
馬勇勸解道：“幾位不必難過！雲宣營雖然失去七八百名兄弟，可是契丹軍卻足足被殺死四五千人，經此一戰，宣州、雲州方麵的壓力驟輕，我們幾路人馬回去能少打不少仗，這樣算下來，會少犧牲不少兄弟，所以幾位大可不必難過。”
孔盛東也勸說道：“馬將軍說得對！你們幾人不必難過，雲宣營本是臨時組建的新軍，仗打到這個份兒上，雲宣營的旗號已經打出了名堂，對得起你們的雙餉，雲州各部人馬沒有不服氣的。隻要這支人馬的核心還在，將來再想重新召集，無非下一道命令。”
幾人聽罷，這才恢複了一些精神頭。
各路人馬在這座孤山下麵休整一夜後，準備分彆啟程回到各自原來的駐地。
孔盛東回望這座孤山，對穆有粱說道：“穆兄，之後派人來給這座山下麵立個碑，我想給這座山起個名字，用以紀念這場血戰，如不是在一馬平川的草原地帶憑空有這麼一座孤山，你我兄弟很可能生死兩茫茫。不瞞穆兄，在你出現前一刻鐘，我一度想到可能會將所率人馬和我自己葬送在這裡，那種對死亡的恐懼是這幾年來最真切的一次。”
穆有粱答道：“你這次出擊確實有點冒險。馮英和孫登雲的膽子太大，差點給他們自己和你都帶來殺身之禍，怎麼樣？後悔組建雲宣營嗎？”
“不後悔！隻有讓他們經曆這樣的血戰，他們才會對生命充滿敬畏，之後才會珍惜眼前的每一個人和每一天，我相信這次回去，他們日後辦事一定會小心謹慎，年輕人的成長總要付出代價，穆兄，即使你我不也還每天在學著如何繼續活下去嗎？”
穆有粱微笑著點點頭，問道：“你準備給這座山起個什麼名字？”
“叫......叫塵埃山吧！不管多高，多大的山，不都是由土石塵埃構成的嗎？這座山恰巧出現在這裡，救了我們這群放在曆史長河中如同塵埃般的人。雙寧營和雲宣營戰死的弟兄們也都埋在了這裡，算是給這座山添加了一點點高度。”“穆兄，你說這一仗，雙寧營和雲宣營的弟兄們是不是也算大難不死。我真希望他們每個人都有無儘的後富，隻是不知道契丹軍下一步會如何行動，會不會增加兵力，再次尋機報複。”
穆有粱這時卻搖著頭說道：“這一仗依我看動靜不小，其意義遠比你想象的大。這次和契丹軍作戰，雲州除了城防軍，幾乎調動各放的力量前來參戰，甚至於說這座“塵埃山”下的大戰是雲州僅存的機動作戰力量與契丹軍的絕地較量，此戰極大地削弱了契丹軍在雲州方向的後備軍力。其實李存璋大人和我說過，一直想找個時機和契丹軍正麵打一場，因為過去幾個月我們的防守太被動，被契丹軍牽著鼻子來回調度。隻有通過一場規模較大的野戰，契丹軍才會有所收斂。馮英和孫登雲敢殺出河東軍控製的區域，直插契丹軍腹地，正好給契丹軍也提了個醒，告訴契丹軍統帥，他們的後方也不牢固，河東軍由能力隨時穿插突進。”
“穆兄的意思是契丹軍暫時不會和我們再次大戰？”
“這個我可不敢打保票。不過，據近日的偵察，契丹軍在宣州、雲州方向的兵力並不充足，所以契丹軍才采用小股突擊的辦法展開襲擾。此戰之後，短時間內，契丹軍如果沒有補充兵源，那麼雲州、宣州的戰事很可能停滯一段時間。”
“好，但願如穆兄所料。果真這樣，那麼戰死在這裡的雲宣營弟兄們也算有價值，至少能延緩契丹軍在雲州、宣州的攻勢，保著宣州、雲州百姓一時的平安。”
兩人正說著話，孔聰帶著一名三十多歲的下鎮將到達兩人身邊，孔聰介紹道：“爹、穆叔，這位是右衛縣的巡防將領鄭北坡，鄭將軍與我相遇後，一聽說雙寧營遭遇契丹軍的圍追，二話不說就帶著右衛縣的巡防軍前來助陣，幫著我們解圍。”
鄭北坡經孔聰介紹完，忙施禮參拜並說道：“屬下右衛縣巡防軍下鎮將鄭北坡拜見兩位將軍大人。”
孔盛東忙說道：“鄭將軍免禮！說起來這次你還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有恩人給被救者施禮的道理？更何況鄭將軍是正兒八經的河東軍鎮將，我和穆兄屬於團練營，我們的品級不算數！”
“兩位將軍，話不能這樣說！正因為我是河東軍巡防軍的鎮將，更應該按照軍階給兩位見禮，否則豈不是亂了章法。雲州雙寧營誰不知道？真和契丹軍作戰我們哪裡比得上，就連所轄雲宣營都敢深入契丹境內，屬下自認可沒有這樣的膽子，軍中將領曆來用戰績和軍功說話，沒戰績和軍功說得再好也沒人把你當會事兒！屬下早想著有機會拜見兩位將軍，這次適逢其會，正好趕上，恕屬下多說一句，兩位將軍正是屬下心中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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