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午飯之後,又去了一趟校長辦公室。他能理解斯內普親自送走邦達列夫,是擔心他在校園裡東遊西逛,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不過,上午的談話本身是差著一個結論的。
“教授,我在格林德沃的筆記本上找到了那個法術。”哈利揚起了手中的筆記本,“而且好像也並不很黑暗。”
“隻是控製屍體,並不囚禁靈魂嗎?”斯內普認真地看了看法術的說明,隨後把日記本放到了一旁,“這是一件事,另一件事在於,我們不能完全任由蘇聯人擺布。”
哈利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隱約有些理解,你當時留下畫作的謊言是想要做什麼了。國外巫師一次又一次地朝我們這邊伸手,鄧布利多在世的時候從沒有過這種事。”斯內普抿著嘴唇說道,“但是,我們如果要使邦達列夫相信鄧布利多可以複活,就必不可能拒絕徹底毀滅伏地魔的機會;而若是他發現鄧布利多明明沒死我們卻支支吾吾,那他難免要懷疑伏地魔是不是也無法複活了。”
“鄧布利多明明沒死?”哈利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那幅畫作,“我們不當心讓他看到了校長的畫像!”
“他特意要看的,他說想要參觀一下霍格沃茨的校長室,我若不讓,那也是一種遮掩,一種不自信的表現。”斯內普深吸一口氣,“我唯有大大方方地展示鄧布利多沒有死去的事實,再表現得底氣十足,才有機會騙過他……或者說把時間拖過去。”
“拖時間?”
“不用拖很久,這一年來葛玄也並未閒著,他似乎在開發一種新的魔法,那就又能吸引亞納耶夫的注意了。”斯內普看了眼哈利,“時間足夠你成長起來。”
哈利覺得壓力有點大,但他還是勉強應承了下來。
“我們現在還是不得不設法殺死納吉尼以及偷取金杯,這同時也是一個信號,預示著我們接受了蘇聯的建議,食死徒當中的兩個派係分彆與白宮和克裡姆林宮合作,也不算太壞,堪堪能維持平衡,是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遊戲規則。”斯內普的手指搭在那本日記本上,“問題在於,我們該如何在這個規則裡贏下遊戲。”
“食死徒會知道我們的打算嗎?”哈利問道。
“這取決於你想要怎麼定這個計劃,如果要用到鳳凰社,那麼食死徒是一定會知道的。”斯內普說道,“就算現在越來越多、越來越雜的人員當中真的一個內鬼都沒有,食死徒本身也會密切監視鳳凰社的動向。”
“而一旦他們察覺到鳳凰社有什麼大動作,他們一定會優先把會場保護起來,那麼我們就很難對納吉尼下手了。”
“不想全麵開戰的話,我們就很難調動人員。”哈利分析著,“我們隻能悄悄地,委派一些食死徒從不關注的人去執行任務。”
“而且金杯……”斯內普有些猶豫地說道,“我並不是很想真的得到金杯,但邦達列夫為我們聯係一個妖精,這妖精也會彙報我們的動作。”
“比方說我們派蒙頓格斯去偷金杯,倒算是專業對口。但是這件事被蘇方知道以後他們會覺得奇怪,派這種人,是真的誠心想要偷金杯嗎?”哈利很快就理解了這一個顧慮,“但如果我們派出一個夠厲害的,比如說金斯萊,他到時候真的偷回了金杯,那又成了燙手山芋。除非我們能找一個會演戲,擅長演戲,能騙過妖精的人,還必須讓他理解……”
一個人名瞬間跳到了嘴邊,唐克斯,哈利相信作為易容馬格斯的她,演技也一定相當不錯。
“這件事我來處理吧。”斯內普看了眼窗外,“你需要有更多的時間學習,以及練習大腦封閉術。”
似乎是看出了哈利的欲言又止,他補充道:“我會和魔法國會取得聯係,他們內部同樣存在派係鬥爭,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對局勢有一個更完整的理解,才能製定出這個計劃。”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對哈利本人是一個好消息。因為目前離考試已經不剩多久了,他的確需要這些時間來複習功課。而在校長的帶頭下,斯拉格霍恩也不總是盛情邀請他去鼻涕蟲俱樂部了。
哈利把他大部分餘暇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複習功課上,阿諾德甚至私下暗示他可以在部長辦公室裡直接寫作業,部長對此必然提不出任何意見,因為他篤定現任魔法部長一定看不懂五年級的作業。
一直到五月過半的時候,才算是有一件事情打破了他的這種生活:那就是親子鑒定的報告終於出來了。
哈利是如實遞交的報告,報告的檢測結果也並未出乎哈利的意料,反而是負責檢測的麻瓜專家對於檢測結果感到十分意外。他在報告裡認可哈利和戴爾菲具有親緣關係並且大概率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是不排除他們其實是表兄妹或者堂兄妹之類的可能性。
當然,這是因為麻瓜專家不知道那個複活儀式的存在,這也就是威廉非得要一份報告複印件的原因——他開始努力地為食死徒科普遺傳學知識,但結果就是,這份報告正如克拉拉所預料的那樣,毫無意義,什麼也沒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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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身世之爭陷入僵局以後,食死徒們也暫時擱置了這件事。或許是因為他們都開始把希望寄托在選舉上了:貝拉和盧修斯相信納吉尼會按照他們的想法行動,而哈利和斯內普則是準備在選舉之前就提前乾掉納吉尼。
“我感覺現在的生活有些壓抑。”哈利在一次複習的時候說道,“這種暗流湧動,而表麵上卻風平浪靜的感覺真是不好。”
“表麵上風平浪靜?”羅恩望著他,“你忘了我們馬上就要和拉文克勞打最後一場魁地奇比賽了嗎?”
“沒懸念啊,是個人都知道我們已經把學院杯預定了。”哈利的語氣帶有一絲無聊,“你們會輸給拉文克勞這樣的魚腩隊嗎?還得輸滿四百分。”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覺得這是一場精彩的比賽,”比賽那天吃早飯的時候,羅恩自信地說道,“至少我們會有多一個開派對的理由。”
哈利和伊芙朝著看台的高處走去,他們注意到赫敏和艾莉娜已經坐在第二排一堆格蘭芬多的當中了。儘管哈利想要換一個地方,但是伊芙還是拉著他朝那裡走去。
“哈。”納威、西莫和迪安趕上了他們,“張秋呢?”
“她沒心情看這比賽,”哈利聳了聳肩,“她去幫海格安置格洛普了。”
“我們這次要做大事了。”納威有些惋惜地說道,“張秋自己怎麼不來了呢?”
“什麼?”哈利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從沒有人和我說過……”
“我們在鄧布利多軍聚會的時候——”伊芙忽然笑了出來,“啊,那或許隻有你和羅恩不知道這件事吧。”
懷揣著一種好奇和將信將疑的心態,哈利和他們一起坐在了格蘭芬多的人群當中。在晴朗、明媚的陽光之下,球員們開始進場,比賽很快就要開始了。
“比賽開始了,戴維斯立刻得球,”李·喬丹的聲音在解說席上響起,“他閃過了約翰遜,閃過斯平內特……他朝球門直衝過去!”
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開場的第一個投球上,而羅恩在左右搖晃一陣之後,很輕鬆地伸出手臂,攔住了那個鬼飛球,格蘭芬多的座位席上立即爆發出一陣歡呼。
就在羅恩把球投出之後,鬼飛球在一眨眼的功夫之間,又回到了拉文克勞手裡。哈利這才注意到,弗雷德和安吉麗娜正一左一右地護在金妮身邊,他們看起來是準備速戰速決——為此不惜丟一點兒分數。
很快,布拉德利再次控球,並且他朝著球門衝去,略微做了一個假動作之後,用力把球朝右邊的圓環投去——而羅恩早就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格蘭芬多的席位上再次爆發出一陣歡呼,並且這次持續得格外之久,久到歡呼開始逐漸減弱的時候,羅恩又輕鬆地攔下來錢伯斯的一次射門。
忽然,哈利看到一大半穿著紅色校服的同學們都猛然站了起來,一陣異樣的歌聲隨之響起:“韋斯萊是我們的王,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絕不把球往門裡放,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即使隔著大半個球場,哈利也能看見羅恩的耳朵變紅了。
更讓哈利覺得巧合和恰到好處的是,就在羅恩再次撲下戴維斯的一次進攻之後,而合唱聲開始略微有些乏力的時候,另一個清脆的聲音在球場的另一邊響了起來:“我抓住了飛賊!”
在短短半小時的比賽之後,一大群穿著紅色和金色衣服的人群,高高地舉著兩個人,緩慢朝城堡移動過去。他們有些過於熱情,把哈利都擠到後麵去了。
“乾脆利落。”盧娜從後麵追上了他,“恭喜你們。”
“那麼,張秋的實驗算是成功了。”崔格酸溜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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