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為了回家而跟師父鬨彆扭的小孩,我看見了在她負氣離開之後,師父站在窗戶後,就那麼定定地站在那,眼底都是受傷,還夾雜著幾許我看不懂的情緒。
到後來師父為了救我吐了血,在我出去之後師父又接連吐了好幾口,吐的師父的麵色跟紙一樣白。
被壓抑的咳嗽聲伴隨著星星點點的血沫子從他的指縫中噴出。
當時的我還有點因為師父好幾天不理我而傷心。
可我現在看見了,師父為了護我一程,用燃燒自己壽元的方式給我的命格短暫的壓製住了,做完這一切他都已經病的起不來床了。
好像有什麼鹹鹹的東西流到了嘴裡,在我咽下去之後還有些苦苦的。
後來在我逞強強行超度那些陰魂的時候,師父在家裡又吐了一大口血,頭發也白了不少。
師父卻隻是笑著把嘴角的血擦拭了下去,輕輕地說了一句,“又嘚瑟上了。”
後來地震也是師父再次暗中護了我一程,包括我一直到找到爸爸媽媽都沒被抓住,也是師父暗中幫忙的結果。
等我找到爸爸媽媽之後師父整個頭發都白了,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歲,在知道我找到爸爸媽媽了就開始閉關。
直到我再次回到山上的前一天晚上,師父突然睜開了眼睛,嘴角擎著笑,一切好像回到了我下山之前的樣子。
而在我眼裡一切好像真的沒變,也不知道師父為我付出了多少。
而後每次我回來之前師父都會提前讓妞妞到山下等著我,他卻從沒對我多說一個字。
到過年那天我看著師父就靜靜地立在小屋的門前,身後是泛著黃光的蠟燭,在後麵是無儘的黑暗,吞噬了師父所有的情緒。
當天上飄起雪花時,師父轉身進了屋。
黃光從門縫中透出,明明是那麼溫暖的顏色,此刻卻一點也溫暖不了我的心了。
到後麵師父給我刺字,又好像抽走了他十年的壽元一樣,在我要回到山上之前,師父強行用修為壓下了一切。
到奶奶去世,我帶清舟回山上住,師父沒有過多的乾涉我,隻是默默地照顧著我。
而於此同時我也看見了家裡的情景,爸爸坐在炕上一言不發,媽媽坐在旁邊以淚洗麵。
“敬岩,你是乖寶是不是怪咱們了?這麼久了也不想著回來?”
爸爸並沒有搭媽媽的話,隻不過握著炕沿的手之間,又白了幾分。
“你說你也是,沒事跟孩子說那麼重的話乾嘛?再怎麼說這事也算不到孩子頭上啊。”
媽媽的哭聲一直都沒有斷過,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媽媽如此跟爸爸說話,媽媽的脾氣是非常好的,在我的印象裡一直到兩人閉上眼那一刻都沒有如此紅過臉。
我隻得站在原地搖頭,這事不怪爸爸的,怪我,真的怪我。
到後來我回家之後媽媽那驚喜的神情,跟爸爸微紅的眼底,化作了一根鋒利的箭矢,劃開了我以為沉寂了的心臟。
後來爸爸媽媽的小心翼翼當時的我沒有看進眼裡,卻狠狠地烙印在現在的我心上。
還有後來為什麼爸爸媽媽從來都不催我家人,在這裡我也知道了答案。
“娟兒,乖寶不小了,你跟孩子說說,咱們給她相看一戶人家吧,也好早點讓清舟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