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淵沒有打攪這個小家夥的美夢,而是背靠大門,安靜等待著來人……
很快就響起一道溫潤嗓音:“我以前當門童的時候,可不敢打瞌睡,夜半時還經常從夢中驚醒,嘴裡嚷嚷著不要殺我、不要打我、我知錯了。”
洪淵聽到聲音撇過頭,便看見一位黑衣男子蹲在門口,他是感應到了洪淵的氣息,所以才會主動現身。
當然也是洪淵主動散發出氣息,否則以黑衣男子三星帝境的修為,自然感應不到半步武神的存在。
這位黑衣男人戴著屏蔽容貌的戒指,但洪淵半步武神的實力,一眼就能看透他的真實相貌。
但是看到黑衣男人的模樣以後,洪淵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哭笑不得道:“怎麼是你?”
黑衣男人見到洪淵同樣愣了愣,“怎麼是你!餘州主怎麼把你派來了?”
洪淵往前走了幾步,蹲在黑衣男人旁邊,“我該叫你張榮平?還是叫你劉安陽?亦或者說這兩個都是假名?”
“我就不瞞著你這位半步武神了,我真正的名字叫韓陵。”黑衣男人自打出關後,生平第一次報出真實姓名。
“當年天王山初見之時,我也是剛出關沒多久,所以有眼不識泰山,沒能認出你是洪淵、巔峰決戰的冠軍。”
洪淵沒有接這話,而是感歎道:“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
韓陵點了點頭,茫茫人海、浮生千千萬萬,兩人還能再次相遇,怎麼能不算是有緣呢?
洪淵沒急著說此行所為何事,韓陵也默契的沒有問,兩人隻是聊著家長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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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蹲在門口,望著遠處落下的赤紅大日,韓陵問道:“我聽說,你不是死了嗎?”
“這是謠言。”洪淵撇了撇嘴,笑著說道:“雖然妖神魁皇的拳頭很重,但我可沒那麼容易死。”
“很重?”韓陵聽到這話,滿臉好奇道:“他的拳頭大概有多重?”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喜歡問東問西。”洪淵覺得這話有點失言,當即又改口道:“應該是勤學好問更貼切。”
隨後洪淵陷入思索,原本蹲著的雙腿,重新換了個姿勢,他盤膝坐在地麵,絲毫不在意地麵的灰塵。
思索片刻之後,他才開口描述道:“魁皇那一拳的力道,差不多相當於一整個東勝神州撞擊的重量。”
韓陵感歎道:“這都沒死,你還真是命大啊,我聽著都覺得駭人。”
洪淵身子後仰,左手撐著台階,嘴裡開玩笑道:“我一路走到如今,靠的就是運氣。”
遠處的陽光一點點消散,韓陵看向盤膝坐地的洪淵,發表銳評:“你比起高高在上的李長安,更接地氣。”
洪淵笑道:“我的身世勉強比較優渥,而李長安則是泥腿子,所以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比我更接地氣。”
“但我早年更加艱辛,剛成年沒多久就陷入泥濘,一路在紅塵之中摸爬滾打,因此可能更接地氣。”
“而李長安天賦太高、氣概絕倫、風姿無雙,但他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平等歧視著所有人。”
“這麼說也不對,李長安不算歧視,應該是……”洪淵想了想,說出一個更加合適的形容詞:“憐憫。”
韓陵再次點頭說道:“你這麼說確實沒錯,李長安憐憫眾生、大慈大悲,但卻無情宛如聖人。”
“雖然我是一個大俗人。”洪淵接話道:“但他倒也不至於是聖人,雖然他比起我更有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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