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的功夫,幾名司卒已經將素琴的屋子搜了個遍,將那口牡丹花箱子整個兒搬到了鞫問廳。
“大人。”司卒行禮道。
那箱子不算小,裡頭的東西分門彆類歸置的很是整齊,皆是。
箱子的角落裡擱著個方方正正的紫金銅盒子,盒子上貼著寫了“安神香”三個字的箋紙。
“是這個嗎?”李敘白拿起來盒子,在素琴眼前晃了晃。
“是。”素琴重重點頭。
李敘白打開盒子,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麵而來。
與方才正殿那座紫金銅香爐裡殘香氣味相似。
隻是李敘白的鼻子沒有王汝凱那麼靈,分辨不出這熏香的成分跟香爐裡的是不是一樣的。
他凝神吩咐司卒:“把這個安神香拿去給王院使,讓他分辨分辨。”
季青臨接著問素琴:“你親眼看到墨書把梨子吃了嗎?”
素琴搖了搖頭:“沒有,婢子怕出紕漏,親手把梨子送到偏殿去了,原本是要親眼看著墨書把梨子吃了的,但是婢子收下的小內監回話說,那株姚黃瞧著像是不行了,那可是太後娘娘最喜歡的,婢子就沒顧上看著墨書吃梨。”
“那個小內監叫什麼?”李敘白心神一動,插嘴問道。
“叫阿木,是專門侍弄花木的。”素琴遲疑的看了李敘白一眼:“大人,阿木他,他......”
李敘白神情淡漠的瞟了素琴一眼,轉頭吩咐季青臨:“押下去吧,這幾個掌事都要分彆關押,沒有本官的命令,不準他們見任何人。”
聽到這話,兩個司卒一左一右的控製住了素琴,將她押了出去。
日影西斜,不知不覺間,一整日的時間便在一個個進來又出去的待審之人悄無聲息的流逝了。
這間鞫問室轉瞬之間空了下來。
門窗緊閉,細密的竹簾低垂著,擋住了外頭灰色暗淡下來的陽光。
鞫問室裡黑沉沉的,看起來暗無天日。
四角燭影幽幽,在四白落地的牆上拉出輕晃詭譎的影兒。
再加上兩個麵無表情的武德司殺神,更平添了幾分陰森。
折騰了一整日,隻查出了墨書的確找素琴要過兩個梨子,也查明了那株姚黃的根莖的確腐爛了。
隻是,眼下既沒法證明那兩個梨子是被誰吃了,也沒法證明那株姚黃的根莖是被人刻意弄壞的。
原本該最有嫌疑的素琴,再交出剩餘的安神香,經由王院使驗過,與正殿香爐裡的殘香一般無二之後,嫌疑反而降到了最低。
“大人,太後娘娘如何了?”季青臨透了口氣問道。
李敘白慢騰騰道:“你還是想想官家要換人這件事吧!”
“......”季青臨一臉懵然:“換什麼人?”
“換了你我這兩個蠢貨啊!”李敘白拍了季青臨一下。
“......”季青臨恍然大悟,苦惱的抓了抓頭發:“每個人都有嫌疑,可是每個人又都沒有動手的時機,大人,這案子,不好查啊。”
“......”李敘白思忖片刻:“其他人都審完了嗎?”
季青臨哀嚎了一聲:“大人,華延宮裡大大小小的宮人有六十多人,這還不到一日,根本審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