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司深受曆代大虞皇帝的信任和大力扶持,暗司遍布大虞全境,幾乎每個城池都有武德司的耳目。
衛州城中的武德司暗司不止李敘白他們所住的那一處。
馬車在城中七拐八拐,駛到了一處不大的酒肆門前。
門前掛著兩盞暗沉沉的燈籠,晦暗的光在布幌子上流淌,那個黑色的“酒”字低調而樸素。
酒肆掌櫃聽到車輪滾滾的聲音,趕忙迎了出來。
李敘白一行人拖著顰顰進了酒肆。
一個夥計將馬車趕到了後院,而另一個夥計則滅了門前的燈籠,上了門板。
鄭景同幾人和顰顰不見了蹤影。
李敘白靜靜的坐在大堂中,看著掌櫃帶著兩個夥計敬畏而又恭敬跟他請安。
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感覺,真好啊!
“公子,轉運衙門官兵這幾日拿著畫影圖形緝捕的女子名叫蘇月奴,是衛州知州施允中的愛妾蘇玉秋的妹妹,在進衛州城的途中被古朔風所擄,又被轉贈給了楊宗景,後來楊宗景帶兵圍剿搶劫官鹽的山賊,此人便借機逃走了,楊宗景回來後震怒,便下令滿城搜捕她了。”掌櫃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李敘白聽得瞠目結舌:“蘇月奴長得很美?”
“......”掌櫃哽住了,乾乾的一笑:“聽說,楊宗景把古朔風打了一頓。”
“......”李敘白徹底無語了,愣了一瞬,正色問道:“蘇月奴跑了幾天了?”
“三日了。”
“她就算長得驚為天人,楊宗景也不可能調動轉運衙門的官兵滿城抓人吧?就不怕被禦史彈劾嗎?”李敘白嘖嘖舌,思忖道:“我看楊宗景不是這麼色令智昏的人,這蘇月奴身上,要麼有楊宗景勢在必得的秘密,要麼就是蘇月奴偷走了楊宗景的秘密,才逼得楊宗景如此大動乾戈。”
掌櫃心思活絡,也轉瞬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應聲稱是:“屬下命人去查,一定查明真相!”
李敘白搖了搖手:“是去找人,比楊宗景先找到蘇月奴,就什麼謎團都揭開了。”
“......是。”掌櫃心悅誠服。
要不人家能當官兒呢,這腦子就是好使。
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鄭景同回到了大堂,衣袖上赫然濺了幾滴斑駁的血跡。
顯然是用了刑。
可奇怪的是,李敘白並沒有聽到慘叫聲,他有些詫異:“動刑了?”
鄭景同點頭:“公子放心,隻是些皮肉傷,不會叫人看出破綻的。”
李敘白當然知道武德司的手段,層出不窮,豈是一個小小春風樓妓子能招架得住的。
隻是他們如今不想暴露身份,也就不宜大動乾戈。
“都招了些什麼?”李敘白沉聲問道。
鄭景同將供詞遞給李敘白:“她供述胡商的去處,還有那個雇傭懶漢無賴之人的來曆,屬下已經命陳遠望他們分頭去抓人了。”
李敘白如釋重負的透了口氣:“說了那人是誰嗎?”
鄭景同道:“是個私鹽販子。”
“......”李敘白笑出了聲,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他重重擊掌:“關她幾日,等抓到人再放回去。”
鄭景同應聲稱是:“那這幾日就關在後院,酒肆暫時關幾日門。”
李敘白搖頭:“關在後院,酒肆照常經營,這會兒滿城搜捕的厲害,酒肆突然無緣無故的關門,讓人起了疑心,隻會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