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亮,幽州城牆上斑斑血跡和煙熏火燎的痕跡格外的觸目驚心。
遼軍已經推進到了城牆底下,開始攻打城門了。
城牆上的石頭和木材,還有火油儘數消耗殆儘了。
連兵卒也沒有多少還能穩穩的站著的了。
似乎城破隻在一夕之間了。
於滄瀾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緩慢初升的日頭,明亮的天光灑落在破敗狼狽的城牆上。
他染血的衣袂迎風翩躚,發出震耳欲聾的嘩啦聲。
遠遠望去,滄桑慘烈的觸目驚心。
李敘白蹭蹭上樓,衝到於滄瀾的身邊,他的身後跟著許許多多幽州百姓。
於滄瀾聽到動靜,詫異的看著李敘白,和他身後的百姓:“李大人,你們這是,乾什麼?”
李敘白摸了一把汗,急切道:“守城啊,還能乾什麼!”
百姓們紛紛湧了過來,齊聲高呼。
“我們誓與幽州共存亡!”
“城破了,我們也是個死!還不如死戰到底!”
於滄瀾神情動容,幾乎落淚,朝眾人連連拱手,嗓子嘶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副將踉蹌著走過來,將所剩不多的兵器分發下去。
薄薄的天光漸漸大亮,血色越發的分明。
城牆下的轟隆聲越發的震耳欲聾了,震得連城牆都在顫抖。
遼軍聚集在城門處,厚重的城門被撞得搖搖欲墜,發出嘶啞掙紮的聲音。
所有人都走下了城牆,在城門後嚴陣以待。
城破的那一刻,就是他們這些人拚命的一刻。
地麵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渾濁的灰塵從緊閉的門縫間鑽進來。
喊殺聲和馬蹄聲漸漸逼近。
城牆上傳來了高呼聲:“援軍到了,援軍到了!”
城門外的聲音頓時淩亂急促了起來,城門也不再遭受重擊了。
李敘白等人暗暗的鬆了口氣。
於滄瀾疾步走下城樓,對李敘白低聲道:“是山遇惟亮的人,李大人,這裡交給副將即刻,你我先回知州衙署,後麵的事情,還要善加謀劃。”
“好,好,先回去,回去再說。”李敘白死裡逃生後,這才覺出身上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了,兩條腿軟的像麵條,穩了半天,心神才終於穩了下來,拖著兩條腿,跟著於滄瀾回了知州衙署。
知州衙署裡一片狼藉。
於滄瀾安排人收拾知州衙署,幽州城裡的街巷也要安排人重新修複。
他忙的焦頭爛額的,但一係列的吩咐仍舊有條不紊,絲毫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