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把賀聰和於得水送上岸,雖說回轉店房,但驚定思驚,還是出了一身冷汗。於得水皺眉問道:“我猜測此事,可能又是那西門的人所為。”
賀聰搖頭答道:“我也看出這些人對我們懷怨甚深,但還不知其故。西門的徒眾,或明或暗,遍及江湖。今後時時荊棘,步步危機,必須極度謹慎,避免像今日一樣,受人暗算。”
賀聰頓了一下,又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小弟於在水,免得錯失良機。”
此後,賀聰帶著於得水搜尋了附近的大小城鎮,始終沒發現於在水的身影。這次雖說帶著於得水來到城鎮,可到了鎮城,卻茫然無所適從。偌大的城鎮,你到哪裡去找於在水?到城鎮來之前既無一絲線索,到了城鎮自然就沒有轍了。
這天,於得水睡到日上三杆才醒了過來,看到賀聰睡得床上是空空的,隻有淩亂的被褥在床上安靜的躺著。
看到淩亂的被褥,證明被子裡肯定睡過人,這心才稍微安了下去。於是走到店堂邊,就看見坐在那喝酒的賀聰。
酒能解愁,隻見賀聰一杯杯酒,一口飲儘。一杯杯的酒,仿佛覺得那是水一般,通通的灌下喉去。
客棧還沒有客人,隻有夥計為了迎接客人在打掃著客棧,悉悉梭梭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賀聰喝酒的聲音反到比客棧裡所有的聲音都大,從他喉嚨裡傳出的骨碌骨碌的聲音讓於得水覺得是一種折磨。折磨著他的人,折磨著他的心。
於得水心裡有些著急,也有些微微的不滿。弟弟於在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大哥卻一點也不管,自己卻比一隻狗都不如。狗急了還能跳牆,他呢?他卻什麼都不會做。隻能雙眼透視窗外,眼神空洞深邃,雙手無意識抓著衣襟。
他多渴望能與他人交流,尤其是與賀聰哥哥交流,可交流過後又能怎樣?是不是會發現說了還不如不說,事情往往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美好,甚至反而會令自己更加困感、更加封閉。因為彆人不是你,你也不是彆人,人心與人心之間本就隔了堵牆。人與人之間,若能衝破這堵牆,就會成為知己,這世上沒什麼比知己更加值得去珍惜。
他誠惶誠恐地走到賀聰的桌子邊,刺鼻的酒氣讓他有些受不了了。昨晚他也是大醉,如今一大早起來又見他在喝酒。聞到這股酒味,於得水用手掩了掩鼻子。賀聰卻仿佛沒看見他一樣,自顧自的喝著麵前的酒。
於得水無奈的搖了搖頭,拉開賀聰身邊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看著他一口口、一碗碗的喝酒,一句話也不說。
酒喝多了自然醉得快,醉得很,醉得泥爛。所以,他倒在地上已醉得身不由己,而且還吐了一地,但是他仿佛一點知覺也沒有,吐完了又喝。
於得水看到他吐的樣子,也有種想吐的感覺,但是他還是極力忍住這種想吐的衝動。
可賀聰吐過後卻喃喃的喊道:“酒,我要喝酒。”
“大哥!你醒醒好不好?你再喝小弟就沒命了。”沉默了許久的於得水終於爆發了,本來對著自己崇敬的大哥,根本就不敢如此怒吼的。但是一想到小弟於在水的性命,想到眼前的大哥,他實在忍不住了。
掌櫃的站在櫃台邊害怕的眼神望著兩人,二個夥計在廚房門口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臉色都很難看。
過了好久,於得水實在有些受不了,低聲的對著賀聰道:“大哥,彆喝了,彆喝了!”
賀聰仿佛什麼也沒聽見,繼續喝著酒。於得水實在忍不住猛的起身,一把奪過賀聰手中的酒杯。“咣當”於得水氣憤的把賀聰手中的酒杯搶過來,用力狠狠的摔在地上。
酒杯隨著這聲響碎片四濺,而於得水不由地怒道:“大哥!你變了!你曾經是我心中仰慕的英雄。可是現在,我告訴你,你現在就像一堆爛泥,什麼也不是的爛泥。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是你的大俠,我依是打魚為生的小生,與你沒有任何關係!”說完冷哼了一聲,健步走了開去。
賀聰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改變,嘴角依然帶著絲絲輕笑。可笑意突然就凍結,眼角頓時迸出一股寒意。他隻是看著滿地的碎片,心中也不是滋味。天下之大,沒有一個是他要去的地方。於在水在哪?他不知道,所以心裡也無法安靜,他突然意識到,慢無目的尋人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他心裡難受,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多久,他希望快些離開,越快越好。這裡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在這地方,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在彆人家裡偷東西的賊。可這個‘彆人家’在那裡都不知道,如何去當這個賊不知道?要找的人麵都沒見過,怎麼去找?那怕隻是見一下,看一眼就足夠。他不想找錯人,更不想殺錯人,機會對於他來說隻有一次。至於要找的這個人,和自已有沒有關係,他不想知道。他不想想太多,想太多的人往往一事無成,但是他現在必須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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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心中無事可想,無事可做,這種滋味簡直比等死還難受。人活著若不去做點事情,若是心中沒什麼掛念與追求,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隻有死人才會完全沒有思想,他難道已變得和死人差不多?
不,他得去做完應該做的事情,哪怕沒有線索,他也絕不能放棄。何況於在水是自已的弟弟,自已更是責無旁貸。那些凶手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他緊緊握住手裡的刀,眼睛裡的火焰又開始燃起。
於得水雖是嘴裡說要離去,可他怎麼能離去?他還能說什麼?這心裡仿佛被貓爪子在抓,但是又毫無辦法。因為他明白,賀聰心裡也有煩惱。所以他根本就沒法去勸他,或許酒這刻才是賀聰的智慧和方法。
那掌櫃的走了下來,看見於得水便靠了過去。他滿臉的肉顫抖的湊成了笑臉,顫抖的牙齒發出讓人厭惡的聲音說道:“小客官,昨晚可睡的好?”
於得水把原本有些呆滯的目光掃了過去,換成了疑問的目光,對掌櫃的說道:“如何能睡的好?我們想找的人連一點音訊都沒有,卻不知如何是好?”
那掌櫃看了於得水一眼,然後問道:“小客官,你們這是要找何人?竟然會如此難找?”
於得水回道:“我們想找到那西門家的大小姐,卻不知道到何處去尋。”
聽到是那西門家,嚇的掌櫃渾身一哆嗦,嘴裡顫抖道:“小客官,西門家的大小姐的名字並不算出名,但是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人。誰也不敢在她麵前放肆,除非你是嫌命長了。不過你在這小客棧是很難尋找她的,不如到那茶樓酒肆上,說不定會有點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