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霧散,金波蕩漾,與二十年前相差無幾。
“走吧……下山。”
祝暮澤垂著頭起身,目光擔憂地看向眼前腳步虛浮的女子,“主人,你還在發熱……身子能撐住嗎?”
“你身上有藥?”
“沒有?”
“那你廢話什麼!”
“……”
蘇憶桃把烘乾的衣裳穿好,捂著要炸開的腦袋,“還有,本王行不行,你可要試試?”
“司暮不敢。”
“嗬~先去雙鯉鎮弄點藥,然後……買兩匹馬,回京,不然真的要趕不上了。”
“是,都怪司暮要來雙鯉山,才讓主人受了無妄之災。”
“閉嘴!嘶——扶著本王!”
“是。”
“主人,要不——”
“閉嘴!”
“是……”
半醉半醒的蘇憶桃格外暴躁,祝暮澤也不敢反駁,全然按照她說得做。
祝暮澤扶著頭昏眼脹的蘇憶桃跌跌撞撞地下了山,又走了一刻鐘,可算到了雙鯉鎮外。他們挑偏僻的路走,刻意避開人群,尋鎮上的大夫買了些金銀花泡水喝,還有幾根乾草。
蘇憶桃這神誌不清的模樣根本沒辦法自己騎馬,祝暮澤便用僅有的資產買了一匹品相不錯的棗紅馬。
“主人,得罪。”祝暮澤這次真的隻是禮貌地告了一句罪,雙鯉山之行,在無聲之間化解了不少芥蒂。
摟著昏昏欲睡的蘇憶桃翻上馬背,祝暮澤把黑袍反披在她身上,單手攥著韁繩,策馬向著金陵城疾馳而去。
……
金陵城外,聽風聽雪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攏春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暗暗著急。
鬼清河過來問了一遍,便猜到這倆兒還沒回來,於是也跟著乾著急,擔心祝暮澤在外麵出事。
臨近金陵城牆,祝暮澤索性棄了棗紅馬,抱著蘇憶桃落在一棵鬆樹後。
“主人,我們好像回不去了。”
“沒用!”
連著趕了一天一夜的路,蘇憶桃好不容易酒醒,但並未退燒,這會兒隻覺得腦瓜子嗡嗡響。
彎腰抱起滿臉疲倦的祝暮澤,蘇憶桃把五品天階的內力運轉到極致,影動如風,兩人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穿過茫茫人海。
車簾微動,寬敞的馬車因為突然多出兩個人而顯得十分擁擠。
“主子!”
“沒事…呼哧呼哧……”蘇憶桃放下驚魂未定的祝暮澤,輕輕擺手,喘著粗氣兒,胃裡翻江倒海,早上剛吃的一點烙餅這會兒險些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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